把手里那束花放在墓碑最中间的位置,缓缓起身,往身后看了一眼并排站着的他们。
眼里闪过一丝失望,那个男人,真没来。
宝家当年在道上风光无限,直到她入狱,才逐渐没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宝家名下的所有产业,他爸唯一信任,唯一会托付的只有顾阮东。
他想走正道,也得先问她同不同意!
此时,太阳已从东边完全升起,阳光把这片陵园照得格外闪眼。几人祭拜完,说道:
“走吧,宝桑。”
宝桑一动不动:“你们先回去,我再多陪陪我爸,还有,转告顾阮东,让他来这里,我有话跟他说。”
“这”大金大舫几人都有些踌躇,顾少要是肯来,或者肯听他们的,刚才就来了。
他们尊重或者疼惜宝桑,但更怕顾阮东。
宝桑回头:“我等到他来为止,否则他要不介意,我可以上顾氏去找他,或者再见见他的小娇妻。”
陈新民捏了一把冷汗:“姑奶奶,您可真别去招惹那位大小姐。我保证,今天一定把顾少带到您面前来。”
陈新民是这群人里,最早跟着顾阮东的,也是最了解他的,知道他昨晚的狠话真不是吓唬人说的,他是言出必行的人。
宝桑说:“行,我只是想跟他好好聊一聊。”
大家都离开墓地,留她一个人守着。
一天过去,太阳都落山了,整个墓园笼罩在昏暗中,顾阮东的身影才出现在陵园,从远处的一个小黑点,渐渐轮廓清晰站在墓碑前。
依然不正经看一眼宝桑,自顾给宝叔敬酒,往地上倒了三杯。
宝桑从身后看着他,黑色修长的身材几乎要融于这暮色里,只有裸露在外、骨结分明端着酒杯的手格外刺眼,甚至拨人心旋。
他敬完酒之后,才转身正眼看她,语气淡淡的:“找我什么事?”
看不出喜怒。
宝桑同样是一身黑,同样皮肤很白,在暮色里,那张脸很突出。
她笑着:“顾阮东,我出狱,你似乎并不欢迎,让我猜猜什么原因。”
顾阮东冷冷看着她,等她下文。
“我猜第一个原因,是我打扰到你的小娇妻了?陆家大小姐对吧?你是真深情,还是另有图?不过,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你都把自己陷入了被动的境地,让人轻易抓住了你的软肋,我们这行最怕被抓住软肋,你应该清楚,我为什么入狱。”
“第二个原因,我猜你是心虚怕见到我,否则你也没必要瞒着我爸去世的消息。为什么?今天当着我爸的面,你告诉我,你在怕什么。你私吞了我爸留给我的产业?还是怕当年的事被曝光?”
宝桑到底是有些情绪激动,在里边的日日夜夜,她从不曾后悔过。
顾阮东是她最信任最倚仗的人,她以为她出狱,他会是最开心的人,结果,他给她的见面礼是警告。
顾阮东弯腰,倒了一杯酒给她,语气终于有一点温度:
“宝叔留给你的产业,我都替你保管着,你随时可以要走,但是宝桑,我不希望你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