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等冤屈?臣女才十三岁半,何以为妇?何等无辜?”
庆帝默了默,微微叹息道:“丫头,天地方圆,世间无常,自古男尊女卑,好坏皆是命数,朕很难为你打破这亘古不变的道理。”
秦画不死心,又道:“皇上乃明君,世间也无亘古不变的道理,帝少年治江南漕运,不顾世俗,与商协同,丰盈国库;而立登基为帝,破先帝权制,开恩科接寒门子弟,广纳贤才,文武齐治,平内乱,攘外异,威震四方,才有庆和盛世,为何不能惩戒忘恩负义,贪得无厌之人?”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伺候在旁的黄公公也是惊讶,心道:这小丫头功课做得不少啊!
“巧言令色!”
庆帝笑了,却也嗔道:“你以子告父,视为不孝,身为女子,擅议伦常,视为不忠,你这样不忠不孝之人,朕为何要帮你?”
天啦,这就不忠不孝了?
说来说去,只因她是女子呗!
秦画心下一横,壮起胆子,“皇上,臣女虽有错,但已承受了三十板子的天罚,可免其罪。”
庆帝龙眸一睁,冷哼,“你强词夺理!”
“皇上,这绝非强词夺理,臣女明白,人有欲望乃是常情,可欲望过头,想了不该想的东西,那就有违伦常;若人人效仿,岂不天下大乱?”
秦画锲而不舍,俯首再言,“天地尚且阴阳平和,皇上乃明君,岂能因男尊女卑,不为小女申冤?让那德不配位之人,因家族得势就欺凌弱小?若此消彼长,如何警告世人?如何彰显我主君威?”
“放肆!”黄公公低吼一声,指着秦画,“小小女子,也敢非议君主?”
“小女只是申冤,哪里敢非议君主?”
秦画犟嘴,侧头看着黄公公,笑问:“大总管,这皇宫有帝君,下管文武百官,也有帝后,掌三千女子,为何会多了你这样的人?”
“你……”
黄公公气地怒指秦画,面红脖子粗的你了半天,才猛地甩袖,“那是为了维护伦常,清君侧,护后宫,你不懂……”
“原来公公懂啊!”
秦画笑了,“天地万事万物,都有存在之因,小女没有取笑公公的意思,也没说男尊女卑不对,只是举例,不该放任贪欲旺盛之人,让其此消彼长,乱了伦常。”
“那……”
“闭嘴!”庆帝呵斥了黄公公,肃容冷言,“小丫头,你是抱着必死之心吗?”
“是,过御庭司小女就抱着必死之心!”
秦画不假思索地回话,微微抬头,视死如归,“皇上,盘古开天地,女娲创世人,伏羲造字,螺母养蚕,男儿征战四方保家卫国,女子悌孝育子守家守业;这男尊女卑,本为阴阳平衡,各司其职,为何女子就要低男子一等?”
“这……”
庆帝一时语结,哼了一声,辩解道:“古有褒姒妲己,祸国殃民……”
“皇上,褒姒何错?那周幽王抢夺在先,动心在后,为博佳人一笑,烽火戏诸侯,简直不配为君。”
秦画直接抢话,激情陈词,“妲己何其无辜?那帝辛垂暮,却贪图美色,昏庸无度,听一个青春少艾,不懂朝政的妇人之言,残害忠良;所谓红颜祸水,皆是无能男子贪图美色的狡辩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