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心中恼她、怨她,当听到她真的死了,心,还是压抑不住地抽疼。
真是没出息。
他苦苦地嘲笑自己。
像他食指上的竹戒指,只因它是沈七芽所做、所赠,它丢了,他又没出息地日夜寻找。
四年来,它和他已经融合为一体,沈七芽的背叛让他痛不欲生,他想砍断他与她之间的一切。
真正丢掉时,他再无法触摸到它粗糙的触感,无限的焦虑、慌乱层层叠叠压下来,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才明白,丢了,他的心会更痛、更慌、会乱,他不知道对沈七芽,究竟是爱多一点,还是恨多一点。
明明是痛了,恨了,他还是舍不得放手,舍不得放下关于她的一切。
很讽刺吧?
许久。
“是谁主导了一切?”龙曲尊木然抬眼,看向自已的父亲。
沈七芽背叛他们之间的誓言,转身嫁给她倾慕许久的冯才子,这是事实,在公审时已得到证实。
他和她双双同床共枕是事实,众目睽睽之下,他反驳不了。
但是。
这不是偶尔,而是有人从中布局,把她和他的关系推到明面,把所有事情推到一起,激化,放在公众面前。
忠亲王静静地看向儿子,好久才道,“你出身于皇族,你该明白,很多事情不应该寻根问底,而是自问,你挡了谁的光;也许一桩桩惨案的背后,不过是某些人顺水推舟罢了。”
“为了权?”
“也许吧。”
“一桩小小的私通案,轻而易举敲掉你的军功,毁掉你的名声,让你永无翻身之地,对你不是好事,对其他人,不尽然。”
“我为什么会一身夜行衣去生死崖?”龙曲尊问起自己记忆混乱的地方,生死崖上的记忆,他处于混沌之中。
如同一团迷雾,看不清。
最清晰一幕是沈七芽自主坠崖,他出自本能,下意识想去拉,没拉住。
“这个得问你自己。”
忠亲王接过儿子喝完的汤碗,继续给他添上汤,“你为什么会去生死崖?官府说,是你将沈七芽从牢里救出,在官府追捕中,被迫逃到生死崖。”
“假的。”
龙曲尊低头静看汤水中模样的自己,“我没有去劫狱,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生死崖,可能我中毒了,也可能中蛊了,有人从中布局。”
“父王特意请陈太医给你诊过,没有发现异常,尊儿,为父已经派人去请药谷的华老神医出山。”
龙曲尊摇头,“不用了。我现在很好,死不了,私通案是他一手促成吗?”
他是谁。
父子俩心里清楚。
忠亲王脸上的疑重增加几分,摇摇头,“已经不重要了。”
是的。
到这一步,是谁促成,是谁在布局、设陷,对龙曲尊来说,都不重要,木已成舟,沈七芽已死,所有事情随着她的死而深埋。
沈七芽嫁作他人妇是不可改变的事实,这点事实足以击溃龙曲尊四年来,所有期盼和美好。
忠亲王转移话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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