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人焦虑的心。
现在每个人都怕,他们转道选择更远的彰州府,错过官府发放救济银粮,他们冬天可怎么办?
“真的?”
这回不止村长,连大族长、白启峰、白大金在场未睡的人,都惊喜地看向沈七芽,他们是家中的顶梁柱,一家之主,带领一大家子出来,担起立家、护家的之责。
自从转道向彰州府,他们一直忧心重重,怕赶不上。
好些人急得上火。
偏偏族里老人、十岁以下的孩子、病弱,占总人数大半,他们能走,老人孩子吃不消。
同时期从文业城往彰州府的灾民,就数他们这一队人走最慢。
“真的。像官府贴出来的朝廷下达的告示,当我们看到时,离圣上下达的时间最快已过半个月,最迟两个月都有。
单是一道告示都能这么久,发放救济银粮,其中涉及的事项、官员众多,需要的时间更多。”
“这倒是真的。”
听到沈七芽这么说,白族人想到官府的告示,还真的如此。
“我们去彰州府真的能拿到更多救济银粮?”众人不肯定地问。
“能拿到多少我不知道,但我肯定,彰州府一定比赵州城拿得多。”
沈七芽的话不能百分百可信,但多少能安抚白族人没底的心,现在路都走了大半,再回头去赵州城不现实。
过后,白启峰、村长、大族长都若有所思地看向熟睡中的沈七芽:她怎么会懂?
七丫头如何,他们还是了解。
勤劳、善良。
正因为如此,才能去镇上时,被黎家的小子一眼相中,对方明知白三宝是傻子,仍下聘礼,大红轿把白七丫娶过去。
勤劳、善良,说到底,是大部分农家孩子的标签,但是现在白七丫表现出来和以往的她绝然是两个人。
圣上下旨到地方官员执行,粮食调配、救济银运送,这些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从朝堂到地方,每件事都有它既定的章程。
这些话,作为最有见识,与官打过交道的村长都说不出来。
他更不知道,从朝堂到地方,每件事都有它既定的章程。
什么章程,他没听过,没见过。
他只知道,什么事情都是官府说了算。
而现在的白七丫谈起这些,自然而然,仿佛她一直都懂。
这样的白七丫让村长他们纠结起来,但看到她那张熟悉的脸孔,又什么疑问都没了。
她就是七丫头。
“姐姐,我饿……”
白族人行走在太阳底下,十五丫小归小,仍得时不时下地跟随族人走,他们五福家有三个二岁以下的孩子,一路走来,连十郎亦得参与背人。
五福家两个伤患,三个小娃,所幸白老太太身子骨还硬朗,不用年轻一辈负担,不然更难走。
她跟在沈七芽的架子左侧,一手拿着成年人拇指般大的木棍行走,摸着自已咕噜直叫的肚子,有气无力,软绵绵的往前迈。
才被大伯娘放下的她,仍是腿脚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