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刘文轩以九州传媒CEO的身份,约见了隆丰国际负责人。
这次出面接待他的,是宝船王的女婿吴广正。
而从吴广正的口中,刘文轩才知道,宝船王果然已经动身去了法兰西。
他略作迟疑,还是决定坦诚以对,将发现怡和可能会对九龙仓发起全面收购的猜测,说给了对方。
吴广正没有自己岳父的雄才大略,经历的风浪也没有那么多。
所以,乍闻这种变故,有些猝不及防的慌乱。
“吴总,现在能联系上包先生吗?一时半刻联系不上也没关系,能联系上他入住的宾馆也行啊。”
香江和巴黎的时差要早6个小时。
所以只要知道宝船王入住的宾馆,并熟悉他的作息规律,肯定就能联系上他的人。
看到对方这样的表现,刘文轩只能在心里叹息一声。
从这么一件小事上,就能看出对方心理素质的好坏了。
“呃,对,我这就去联系看看……不好意思啊刘总,先失陪一下。”
刘文轩礼貌的点头示意,看着吴广正匆匆而去的背影,却笑着摇了摇头。
与莫非相比,真是不可以千里计了。
这差距……
太感人了,不提也罢。
按说这人也是三十出头的年纪的,跟在宝船王身边的时间也不短了,怎么就如此的轻率浮躁不稳重呢?
只能说天赋才情,各人缘法吧,这个真心是求不来的。
像莫非这样的,世上又能有几个?
刘文轩端着茶水轻轻品着,不急也不燥,脑海里却想着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
而吴广正这一去,就是小半个时辰。
回来时,已经是满脸尴尬。
肯定又是被岳父教育了,“刘总,不好意思啊,刚才因为念及公司的事情,怠慢了刘总,还请您谅解……不知道,刘总现在方便与我们董事长通电话吗?”
得,你还不如不解释呢。
刘文轩心里吐槽。
脸上却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当然,随时都可以。”
“那就太好了,”吴广正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连忙道:“那咱们换个地方,刘总这边请。”
另一间办公室里。
吴广正再次挂了一个国际长途,简单的聊了几句,就看向了刘文轩。
刘文轩对他笑了笑,顺手接过了电话,“宝先生您好,我是刘文轩。”
“哈哈,你好刘总,”电话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虽然我们从未见面,但能以这种特殊的方式接触,倒也算是一段佳话了。”
“我可是对宝先生仰慕已久了,您是我们这一代人奋斗的目标,说实话,有能和您相识的一天,哪怕是通过一根电话线,对于我来说,其实已经算是一种梦想成真的激励了。”
刘文轩语出真诚,却一直保持着不卑不亢的气度。
“嗨,无非就是痴长几岁而已,今后还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啊……好了,咱们电话里长话短说,吴经理已经把事情告诉我了,我想问一下,对此,刘总何以教我?”
单刀直入,这就是他们那一辈人,纵横商场几十年历炼出来的决断与果敢。
刘文轩心里赞叹一声。
对上这样的人物,遮遮掩掩都显得你太小家子气,“宝先生言重了,据我们的了解,怡和的纽壁坚很可能会在周五那天,宣布打响对九龙仓的全面收购战。
“因为这个时间点最合适搞突袭,既利用了股市与银行的歇业期,又抓住了您远离香江的时机。
“当然了,目前来说,这只是我们的猜测,但是我们还是觉得,做好一切安全准备,无论这个猜测是对是错,都有益无害的,所以,我才冒昧上门打扰。”
宝船王的声音依旧稳定从容,“刘总说得对,不管如何,我宝某人都会承你这个人情……
“这样吧,我马上派助理搭乘最近的航班飞香江,到港的第一时间,会由他代我登门拜访。
“有什么事情,他也都可以代表我和你进行详细的会谈,你看怎么样?”
刘文轩自无不可,“没问题,那我就在东方日报社恭候大驾了。”
“好啊,大恩不言谢,等我回去之后,咱们再把酒言欢,当面给你斟酒道谢。”
“宝先生抬爱了,都是同根同源的中国人,守望相助,合情合理嘛。”
挂断电话,刘文轩又和吴广正东拉西扯的聊了几句。
就直接离开了隆丰国际。
隆丰国际,其前身其实叫做隆丰投资有限公司。
创办于1918年,原本经营的业务为证券投资及贷款,其后成为会德丰集团旗下的附属公司。
60年代逐步被宝船王收购,转归宝氏旗下。
宝船王利用该公司的上市地位筹集资金,并贷款给旗下船务公司。
隆丰国际逐渐增加对船只方面的投资,并建立起了自己的船队。
后来,海运业务虽然蒸蒸日上,但宝船王还是敏锐的看到了盛极必衰的危机,于是做出了弃船登陆的决定。
而其实,早在黎嘉诚不着痕迹地,在市场上吸纳九龙仓股票的时候,宝船王就已经看中了九龙仓。
九龙仓拥有的产业,包括位于九龙尖沙咀、新界及港岛的一些码头、货仓、酒店、大厦、有轨电车以及天星小轮等。
资产十分雄厚。
可以说,谁拥有了九龙仓,谁就掌握了香港最重要的货物装卸、仓储业务。
这与宝氏的庞大船队极为配套。
尤其重要的是,九龙仓在寸土尺金的尖沙咀沿海,拥有极具发展潜质的大片土地。
其后来陆续兴建成海运大厦、海洋中心及海港城等贵重综合物业,都成了尖沙咀区内赫赫有名的地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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