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突然想起来,这般太过草率,过些时日,吾让人择个吉日,汝再来府上。”
李劼愣了一下,这些年一直在外行军,他都没发现,原来大兄这般讲究。
也罢,婚嫁之事确实不是儿戏。
讲究些也是应该的。
他恭谨答了声。
原本想着风高夜深,便留兄长在府上留宿一晚,却不想大兄态度坚定要回去。
李劼在这种小事上,向来不过多强求,兄弟之间也无须客气,便只将人送至门口。
待人走后,他才晃了晃头回去,今夜,兄长好生奇怪。
罢了,不想了。
明日事务繁杂,早些入睡吧。
......
李隐住了离她最近的一个院子。
一早小厮前来服侍更衣时,他特地问了句杨刺史可还在府上。
下人答是。
他一早的好兴致登时散了几分。
倒是没想到,这一介书生倒是执着。
今日他要同杨钫交接些事务,既然这人非要当那熬夜的犟种,那他只需今日里瞧着对方的言行,倘若稍有出错,他便可趁机发落对方几句。
也叫他瞧瞧旁人家的冷板凳没那么好坐,何况是李唐皇太子家的。
这般想着,那心情便又愉悦上几分。
更深露重,日头还未挂上天空。
幽州地界北有匈奴连年侵扰,虽算不得苦寒之地,可这四月清晨,仍是凉意侵袭。
“主子要去沈娘子那里看看么?”束一跟着太子隐多年,也算得上了解自家主子,这么多年也未见哪家贵女入了主子的眼,好不容易得了沈娘子,主子面皮薄,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可得更上心些才是。
“这样合适么?”
晨间便去打搅,总归有些不妥。
“主子日后便要同沈娘子成亲,无甚不妥,况且沈娘子初来乍到,主子多上心些,也该叫底下的人心里警醒,伺候沈娘子时会更上心些。”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
李隐有些不自在地摸了下腰间的佩环,可心情不由自主愉悦了些许。
“那便如你所说。”
束一笑了笑,深藏功与名。
小路两侧,百草丰茂,树木幽静。
假山之石,流水成殇,间或有鸟鸣声不绝于耳。
清风徐来,寒凉微末。
两人相与踱步于庭院外。
小厮瞧见这位爷立刻行礼,原本昏沉的睡意瞬间散了个干净。
“主子!”
“起来吧。”
“谢主子。”
李隐大步流星地往院子里去。
小厮婢女们纷纷福身行礼,
“沈娘子起身否?”束一替自己主子问了句。
闻月连忙答话:“娘子还未起身。”
想了想,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需要奴去喊娘子起身否?”
“不用。”
李隐挥了挥手,只留下一句:本王晚些时候再过来
“是。”
......
李劼操练完几支兵后,便闲暇着无事可坐。
换了常服,寻一处说书人,听书打发时间。
这儿当真是热闹。
一贯钱便能消遣上许久。
他五大三粗地抬了只脚踩在椅子上,嘴里磕着瓜子。
突然,鼻尖传来一道香气。
雅致幽淡至极。
李劼漫不经心地往左边一瞥。
下一秒,他立刻放下脚,整个人都坐板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