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那种与大自然融为一体,明明在你眼前,你却感知不到存在。而是在未出声之前,世界上好似没有岳鼎的存在,在出声之后,你却认为他早已存在于那里。
于是就给人造成了一种错觉,并不是岳鼎的本领有多么高强,而是恰好自己疏忽大意了。
左朱殷当然不认为是自己的粗心所致,刚运行完内功的她,五感正处在最灵敏的状态。
只是她依旧察觉不了,因为这是一种禅道境界,取自“不是风动,不是幡动,仁者心动”的禅意。
这种境界比与自然融为一体还要胜出一筹,毕竟当你看见别人在你面前,却察觉不到任何气息时,视觉与灵觉上的巨大反差会形成强烈的冲击,令警觉性大为提升,但岳鼎这种随心而动的境界,却是连武者的危机直觉都能蒙蔽过去,令对方“被麻痹大意”。
当然,这一禅道境界的出发点并非与人厮杀,麻痹对手来取得先机,不过是衍生出来的一种使用方法,它的源头是天人交感。
在这两个半月的时间内,岳鼎已然突破到了九重先天期,更踏入了天人交感之境,甚至比法琉璃和穆玲珑的境界更进一步,从大众型的天人交感中,悟出了独属于自己的天人意境。
倘若换个人,既然前辈们都不曾提过天人交感的层次之上还有一步,那么当他领悟了天人交感,自然而然的也会认为自己已经走到了尽头,不会再继续探索,转而将精力放到如何突破天人境上。
然而岳鼎的性格,决定了他不会盲从前人的教导,不拘泥于所谓的规矩,敢于打破常理,修的更是“超宗越祖”之法,哪怕前面没有了路,也要挥刀劈开荆棘,斩出一条路来。
“你又自伤了。”
岳鼎看了一眼左朱殷,便已明白发生了什么。
两个月的相处,左朱殷已经了解到自己这位师兄的神通,知晓不可能隐瞒过去,坦言道:“我虽明白不该急功躁进,可终究是按耐不住,每次练功时都想着加快一点,又想着也许运气好,就能突破层次,反正一旦突破到第九层,先前犯下的错误都将消失。”
“你的心思,却是跟修炼邪门内功的修行者一样,犯了同样的错误。”
岳鼎叹了一口气,若是可以的话,他更希望让左朱殷修炼那些玄门正宗的内功,不怕躁进,可以任由她每日十二时辰的拼命修炼,奈何七品功法中并没有对应属性的玄门正宗。
明玉功虽是内家正统,可惜非道非佛非儒,终究是旁门所出,没有底蕴,过于躁进一样会走火入魔。
他虽明白左朱殷的心情,也支持她习武复仇,但战略与战术应该分开看待,再怎么急切于报仇,这种情绪也不该带到修炼中,反而当知晓越是稳步前进,越能早一日完成目的。
他想了想,终究是放心不下,开口道:“你既然修炼了明玉功,那么就该让你知晓一些,关于修炼此内功心法的前辈的经历。”
左朱殷正色道:“愿闻其详。”
她拜入了道教后,才知晓这个成立不久的门派底蕴之深厚,在肉身境阶段,顶级绝学的数量足以媲美那些武道圣地,加上内功心法居然涉及道、佛、魔、巫四大系,自然不会认为全是由岳鼎创出,不过江湖人有点奇遇没什么可稀奇的,便没有探究,可好奇心终究存在,对于这些武学的传承者很有兴趣。
“明玉功出自一个由女性组成的隐世门派,名唤移花宫,那里灵气稀薄,却是远不如我等山门,末代的两位宫主天赋卓越,花了二十四年将明玉功修炼到了第八层,而按照创功祖师的预计,原本需要至少三十二年方能达到这一层次。按照速度判断,只需再过四、五年,两位宫主就可将这门内功练至颠峰,谁知过了二十年,她们的功夫竟一直没有进境,似已只能到此为止,再也无法更上一层楼。”
左朱殷不禁询问:“这是为什么,她们为什么练不成呢?”
“盖因前二十四年,两位宫主练功的时侯心无旁鹜,但到了后二十年,她们却也像凡俗中人一样,也有了烦恼和病苦,再也无法像以前那么专心一意了。”
左朱殷有些明白岳鼎谈话的意思,问道:“她们也遭遇了灭门之仇?”
“非也,她们并非困于仇,恰恰相反,她们是困于情。若是长此以往,这辈子她们都没有希望臻至大成,直到后来有一天,大宫主遭人算计,被囚于一处死境,几乎断绝了生机,而到了这种时候,人的思想往往会有意想不到的变化,结果就在一刹那间,她便豁然贯通,打通了第九层,将明玉功修炼大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