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可是,你们两人看起来那么的般配…”
“不是…”柏笙几乎要被纪蔓璃的误会弄得哭笑不得:”我喜欢的人…一直在这里,很多年了,从来…没有改变。”
这话一出,两个人都愣住了。
纪蔓璃看着柏笙,一时之间连流泪也忘记了。柏笙不自觉动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过了许久,纪蔓璃才缓缓吐出一句话,声音颤抖且混合着哭腔。
“妳...再说一次...”她抓住了柏笙的手:”再说一次...再说一次...”
柏笙看着纪蔓璃将自己拉离怀抱,以一种不能置信的眼光看着她,几乎要在她的脸上烧灼出一个窟窿。
“我说,”柏笙深吸了一口气,用她这辈子最为温柔而虔诚的语气说道:”我说...我喜欢...妳,一直都是...”
她不知道,原来自己也能如此露骨的说出口。她以为自己将带着这个秘密,望着她投入另一个人的怀抱,而她不过只能如她记忆中那般优雅的在她的婚礼上,给予她祝福。
然而她最终说了出口,她打破了长久以来的隐忍,面对她所有恐惧、难过、哀恸的模样,她的心中除了心疼,更多的却是另一种企盼,企盼自己不再是只能安慰她的人。
无论好的坏的,她所想要的,是陪伴她一起面对。
她看着纪蔓璃,眼神里头满溢着坚定。
纪蔓璃看着她,眼色沉了下来,几滴眼泪缓缓的自眼眶边缘滑下。她看着柏笙,心里头乱成一团多处成了死结的毛线。
原来那一个男人与柏笙的关系,不过是她的胡思乱想,先前的担忧与心中的酸涩,都只是自己钻牛角尖。
她说,她喜欢了她,好久好久。而这话让她想起了好多、好多事。她想起了高中时,柏笙曾经替她做过的便当;她想起毕业那天时,柏笙给了她一枝向日葵,然后告诉她说,她要出国了,她希望她能好好照顾自己;她想起柏笙回来的这些日子里,那些她无数的体贴与呵护,她那小心翼翼隐藏着的情感,她那不敢越界的讨好与陪伴。
若不是柏笙今日与她坦白,可能她永远不会知道。她会沉浸在无以名状的悲伤之中,祝福着柏笙与另一个人走入教堂。柏笙如此富有吸引力且优秀,她知道,她炙手可热。
喜欢一个人,这喜欢两个字,可重可轻,但由柏笙说了出来,纪蔓璃便觉得那两字有着全世界迭加起来的重量,沉甸甸的,压在心头上有些酸涩,却又让人幸福的说不出话来。
“纪蔓璃…”
迟迟得不到她的响应,柏笙看着楞神的她,忍不住又轻轻唤了她的名字。
纪蔓璃看了柏笙一眼,动了动嘴唇,但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她想到了几年前,某天阳光灿烂,叶雅筑递给了她一条手炼,是蜡绳编的,上头有深蓝、浅蓝,与白色,还有一个铜制小船锚吊饰。
那天,她的笑容比阳光要灿烂上百倍,纪蔓璃也记得她说,她喜欢她。
那时候自己怎么了?她记得自己似乎抱着她,又叫又跳,十足像个小女孩。
那时候她以为感情不需要有负担,世界是美好的,如同女孩们手中交流翻阅的小说。那时候她以为如此单纯的感情可以持续下去,甜蜜是理所当然的,充满惊喜感也是理所当然的。
然而,都只是她以为。
如今她给她的,只有难堪的回忆。
所以她已经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相信了,至少在这个当下。每个人在暗恋一个人时,必然用尽心思的讨好;在热恋时,会倾尽所能的付出;而热情消退之后,她不知道还能剩下什么。
但就以她这丑陋而凄惨的经历而言,她尝到了恐惧。
柏笙看纪蔓璃依旧不说话,双手颤抖着握成了拳头。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给楞神的她,轻轻将她推回座位上,拉过安全带,喃喃道:”没关系,我们先回去…回去再说吧,妳的午饭,还没吃完…”
只是连她自己都不晓得她的低语,是在安慰着谁。
可能是安慰着自己多一些吧。
“柏笙,”纪蔓璃突然发话了,柏笙立刻转头看向她,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奢望,奢望着她说好,奢望着她说,我也喜欢妳…
“我也喜欢妳…”
柏笙的双眼瞪大,一种喜悦感跃上心头,于是她便伸出了手,想要紧接着搂住纪蔓璃。她喜欢她!
她知道,这是她目前所听过的,最动听的话。
“可是柏笙…”纪蔓璃又流下了眼泪:”我现在谁都不想喜欢了,我…我怕了,对不起…”
柏笙的手顿时僵在空中,脸上的表情像是被纪蔓璃狠狠甩了一个巴掌。
“对不起…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