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完元宝炬的奏折,元徽心中暗自佩服其见地。可是在另一方面,却又对其起了戒心。
之前看到元宝炬被夺职,他原本还有些兔死狐悲之意,但现在却暗自庆幸,庆幸尔朱荣将其赶出朝堂,帮他去了这么一个争宠的强劲对手。
杨侃却有另外一番心思。他沉吟了片刻,对元子攸说道:“陛下,南阳的这封奏疏,固然是非常有道理。可是,咱们却不能干等着。如今元天穆已经入京,开始为篡夺朝政布局,咱们什么都不做的话,等到皇后生产那会,再想做什么就都迟了!”
“杨卿此言甚是,”元子攸悚然而惊,“那依杨卿之见,该当如何?”
“提前发动!先下手为强!”杨侃不愧是带过兵的人,深谙兵法之道,“尔朱氏之所以将南阳赶回家中,一则是夺其对府户军、河南郡兵的节制权力,二来说不定就是知道他曾上过这样一封奏折。既然如此,他们或许会认为,咱们要等尔朱皇后生产后才有动作,因而对咱们掉以轻心。而咱们在这之前发动,正好能够趁他们疏忽之时,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士业兄果然高见!”骠骑大将军、东平郡公李彧大为赞赏,也跟着劝元子攸道,“陛下,机不可失,咱们不能再犹疑了!臣家中还有些忠心的勇士,可以为陛下诛杀贼臣!”
这是众人首次提到诛杀之事,之前他们虽然谈论说阻止尔朱荣,却没有说得这般直白。然而,事到如今,尔朱荣的威势已经达到,宗族党羽遍及天下,控制着朝堂中枢和大部分地域,要阻止他篡夺大位,也唯有设伏诛杀一途。
几人心中明白,相互对望了几眼,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然后一起望向御座,等待元子攸作出最后的抉择。
元子攸沉吟了好一会,依然无法下定决心。他性格向来温和,对权力并没有多少欲望。至于尔朱荣,若非他太过跋扈,曾虐杀包括他亲兄在内的众多宗室朝臣,如今又威胁到社稷的安危,那么凭着他的拥戴之力,凭着他击破葛荣、元颢,派人平定邢杲、万俟丑奴的不世战功,由他代为执掌朝政并不为过。
更何况,他心里明白,一旦踏出这一步,就再无回旋的余地,要么是尔朱荣死,要么是他元子攸亡。而他这三年来的忍辱负重,所受的种种磨折,到底是卧薪尝胆、名垂后世,还是白费苦心、贻笑后人,也将有一个最终的结果。
仿佛是看出了元子攸的心情,城阳王元徽提醒道:“陛下,就算侥幸逃过这一遭,继续这样的日子又有何趣?况且还很可能逃不过呢!”
听到元徽这句诛心之言,元子攸终于不再犹豫。
“好!”他一把将手边的紫檀镇纸砸到地上,“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朕为大魏皇帝,宁作高贵乡公(战死的曹髦)死,不作常道乡公(禅位的曹奂)生!就算豁出性命,也要保卫祖宗传下来的江山社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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