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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分内之事,不敢当姑娘谢言。”
“皇长子早产数月,御医照顾他已经十分辛苦,还要为我费心,实在是过意不去。”
张涵抬头看了眼世瑶,低声说道,“皇长子虽然早产,但是看护甚是得当,眼下还没有任何不适,不过,早产的孩子总归跟正常孩子不太一样,体质总是要虚弱一些,而且,充媛娘娘经此一事也亏损不少。”
世瑶笑容益盛,刘金桂母子如今是炙手可热,可是张涵还是愿意透露些消息给她,看来太皇太后这棵大树,当真是好乘凉啊!“皇长子的确是看护甚严,我日前去云锦阁道贺,也只能远远地看一眼,就连长相也没看清呢!”
“姑娘能远远的看上一眼,已经十分难得了,许多道贺的人,连远远看上一眼都不能。皇太后又十分心疼皇长子,只叫静养着,三朝三腊的礼都不过是太后、太妃跟皇上参加了,看着是简单,实际上也是为皇长子着想。充媛娘娘因此就更加谨慎,现在除了御医跟乳母,旁人轻易是见不着皇长子的。”
刘金桂拼了性命才生下来的孩子,自然是要看得跟眼珠子似的,更何况又是个儿子,多少荣华富贵都要靠着他呢!世瑶淡笑道,“皇长子早产,谨慎些也是应该。我听说苗婕妤一天几趟的往云锦阁去,自己反而累倒了?”
“确实如此,不过,苗婕妤的身体一直都是邹御医在照顾,具体的情况下官也不是很清楚。”
这位邹御医世瑶并不是第一次听说了,兴龙节前皇太后让苗月华出宫,苗氏称病就是邹御医看得诊,而这回又是他。要说他们没什么勾当,世瑶可是没办法相信的。
“那位邹御医想来很是得苗婕妤的看重吧?”
张涵的脸上果然有几分不自然,低声说了句,“是。”
世瑶把这一抹不自然收到眼底,心里仔细的衡量着,张涵这人利欲熏心,在后宫没少下功夫,可是偏偏让刘氏绊住了脚,没把精力用对地方,反倒让邹君彧后来居上,在皇帝心中的分量也大大的超过了他。
张涵大概不会甘心吧?
“这么说来,这位邹御医的医术应该是十分了得,怎么我从来没听说过他?”世瑶状若随意的问道。
“这位邹御医是前院首的孙子,是经现任的院首孙御医的保荐才进了太医院的,算起来还不到四个月的时间,崇庆宫轻易不会用新人,姑娘没听过也很寻常。”
世瑶低着头沉思,现任院首也是得了老院首的提拔才有今日,想来对那位邹御医一定是多有关照,那位又捷足先登,走通了第一宠妃苗婕妤的门路,对于张涵来说,算得上最大的对手了吧?
“竟然是这样,如此说来这位邹御医还真是走运,刚一进太医院就受命侍奉苗婕妤,日后的前途当真是不可限量。御医大概还不知道,前儿皇上还打算晋封婕妤为昭仪,列为九嫔之首呢!还是太皇太后说皇长子的生母还未晋封,不好让苗婕妤越过去她去,这才作罢的。”
这事儿张涵还真的没听说过,他只知道苗婕妤进宫不过月余就成了专宠之势,刘充媛和皇长子加起来恐怕也敌不过苗婕妤一人在皇帝心中的分量。他忽然想到,刘充媛跟皇帝请求进封,皇帝竟然支吾不肯,想必也是苗婕妤的功劳吧!这原本跟他一个区区御医没有什么关系,可是,他要想出人头地,就大有关系了。
好在还有崇庆宫,邹君彧还进不了崇庆宫,张涵自我安慰道。
世瑶似乎看出了张涵的想法,轻声问道,“御医所提到的老院首,可是邹铭邹老御医?”
“正是。只是他已经罢官多年了,姑娘是如何知道的?”
世瑶笑道,“积年的旧事我哪里能知道,不过是听太皇太后提起过罢了。好似他是因为先帝武贤妃的事情受了些牵连,所以才罢了官,直到现在陛下提起他的医术都是赞不绝口,觉得十分可惜呢!”
世瑶轻松的一句话,让张涵彻底的傻了眼,如果连太皇太后都对那邹君彧青眼有加,那他可就真就没什么指望了。
张涵虽然对自己的医术很是自信,然而再自信他也明白,自己不是华佗在世,邹君彧家学渊源,假以时日,未必不能超过他,到那个时候,可是什么都晚了。
张涵的心里生出几丝瑜亮之慨,却并不打算做个瑜亮之争,这个人,也许骨子里就从来没有过那种叫做光明磊落的东西。
世瑶见状心下了然,却不由得有几分愧疚,御医邹君彧,看来要无辜受害了。然而,为了刘金桂她也是不得已,早晚会还他个公道,只希望,张涵不要下手太重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