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还是亲自张罗了一身,算是为赵佶尽点心吧。
赵佶不便去陵殿祭奠,只能到太庙哭上一场,可悲的是,陈贵仪的神位现在都还不能附于神宗皇帝灵庙,也不知道这是去哭谁的。
世瑶许多日子一直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触动了赵佶的哪一根情肠,而赵佶本人却豁达的多,反过来会安慰世瑶。
“去年这个时候,我想都不敢想祭奠的事情,如今能在太庙里哭上一场,已经很不容易了。”
“实在是委屈了郡王!”
“太妃与我母妃之间到底有何嫌隙,我现在猜也能猜到一些,明知如此,何必再去触怒于她。我母妃在天有灵,也不希望我这样做的,她避出宫去,大概就是为了让我好好活着吧,我怎么能辜负她的一片苦心。”
赵佶作为一个孩子,他的耐力几乎是世瑶不能想象的,他可以一个下午一动不动的坐在桌前习字或者练琴,也能把对母亲的思念深埋心底,就只为了能够平平安安的活下去。这样的孩子,世瑶只能遗憾为什么会比赵煦晚出生那几年。
“郡王果真长大了。”
“我还要多谢你才对。”
“我有什么可谢的。”
“去年如果不是你带我到太皇太后身边,我现在大概还是懵懂无知的活在嬷嬷们阴影之下,就是在太皇太后身边久了,听的见的也跟从前不一样,我才能渐渐明白我母妃的苦心,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世瑶心中虽然感到欣慰,但是并不敢居功,“你是太皇太后的孙子,原本就应该这样,哪里是我的功劳!”
“太皇太后的孙子也多了,本不差我这一个。孟姐姐对我的关照,我是一刻也不敢忘怀的。”
“你越是这样说,我越要惭愧了。”
世瑶心里可不是有些惭愧的!她对赵佶的本意,并不是那么的单纯,只是两个人相处的久了,才生出许多的真心。实际上,这两人在宫中看似显赫,实在都是孤苦之人,也算是同病相怜吧。
桃花落尽的时候,平原郡君郭氏传出了喜讯,一时之间,皇宫几乎成了醋厂,不管是陈年的还是新酿的,都迫不及待的发散着味道。而郭氏因为张御医的药方才能够受孕消息也不胫而走,张涵突然之间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
因为假药的事情,苗氏对张涵本是有些疑虑的,然而,这些疑虑也终究挡不住求子的热情。张涵进了东曦轩的时候,才恍惚明白孟世瑶为什么愿意让郭氏有孕,而这盘棋太大,张涵有些不知道该怎么下下去。
世瑶知道张涵会犹豫,然而,事到如今也轮不到他退缩,她的笑意里带着冷然,“我也并不需要御医做什么,不过是倾尽所能让苗婕妤赶紧怀个孩子罢了,这是对苗婕妤、对皇帝、甚至是江山社稷都有益的事情,御医有什么好犹豫呢!”
张涵所认知的孟世瑶向来都是亲切随和的,纵然初见时颇有些敌意,也不像今日这般阴冷阴冷的。然而,这样的孟氏却让他觉得踏实,毕竟,有所图谋的人,才能互相利用,无欲无求的人,他也只能远观。
“姑娘误会了,下官并没有什么可犹豫的。只不过苗婕妤的根基太浅,就是有了孩子,也未必能够抗衡刘婉仪!”
世瑶记得刘金桂把自己气死的时候,也不过就是个婕妤而已,现如今已经是婉仪了,听起来还真有些不习惯!当然,这也不是重点,世瑶冷道,“御医怎知我要用她去抗衡刘婉仪?”
张涵一如既往的从容不迫,淡然说道,“刘婉仪当然不足为虑,但是皇长子却不能不考虑。”
世瑶自然知道张涵敢如此断言,不过是笃定她有心入主中宫,虽然跟她的本意相差甚远,但也勉强算是殊途同归。而她如今也算是看明白了,张涵真正的赌注,其实是在未来的皇后身上。
“张御医想太多了。只是因为太皇太后喜爱儿孙绕膝,所以我才多了这么句嘴。”
孟世瑶面上笑得轻柔和缓,心里却冷得如同数九寒冬,不过张涵却会错了意,私以为一切尽在不言之中。然而,这一错,便足以让他后悔终生,好在他的终生也不是很长,也不至于痛苦很久。
孟世瑶面上笑得轻柔和缓,心里却冷得如同数九寒冬,不过张涵却会错了意,私以为一切尽在不言之中。然而,这一错,便足以让他后悔终生,好在他的终生也不是很长,也不至于痛苦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