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知道他做了决定就不会改变,只有翻个身合眼睡下,霍震霆从背后伸出一只手环在她腰侧,也安然入睡。
第二日,霍震霆就推说家中有事向乔家辞行,霍家一行匆忙上路,霍二太太仗着有了身孕就开始抱怨:“好容易来一趟皖南,怎么还没有歇息几天就巴巴往回赶!”
霍二奶奶说:“你就消停几天吧!你没看见大哥的脸色都要吃人了,若还住下去要出事的!”
霍二太太扯着帕子嘟嘴道:“若篱笆扎得牢,哪怕野狗窜进来?”
霍二奶奶闻言动怒道:“就你这讨人嫌的性子,不等我制你,你迟早被人撕了!”说完也就不再搭理二太太,以前视她为几分对手还真是抬高了她,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个没头脑的蠢货,就算得了儿子也翻不了天。
赴皖南时,一家人兴高采烈的,回姑苏时,由于照顾两个双身子,船行慢了一些,大家也都趴在窗边看沿途风景。
霍震霆从来是账不离手的,这会儿待在船舱照旧是翻看账本盘算起来。霍大奶奶搂着福瑞坐在一边,心不在焉地抚弄着儿子的莲藕臂。
“有话就说,不必藏着掖着!”霍震霆翻过一页帐页说道。
“我与乔家表哥之前并没有交情!”霍大奶奶小心翼翼地说。
“我自是知道你的清白,但是人言可畏,你妇道人家行事也要注意一点!”霍震霆合上账本说。
霍大奶奶听这语气还是有点儿怪她了,真正是一口黄连生生咽下去了。
霍震霆坐到床边说:“你既然怀了身子,就好好将养,莫再胡思乱想!”说完倒头就睡。
霍大奶奶默默把福瑞放到小塌上哄着他入睡,那小的到底比大的省心,不一会儿就乖巧睡着了。霍大奶奶安置好了小的,回到床边脱去祥云纹绣牡丹绣鞋也在床上躺下,只听到船舱外的水声,和舱内三人的呼吸声。
过了半饷,霍震霆开口道:“不久我要去赣鄱,想是要待一段时间,你如果家里招呼不过来,就让三弟妹学着搭把手,别逞能万事都大包大揽!”霍大奶奶柔声称是。
待得回到茂县,霍震霆果然没过几天就去赣鄱谈生意去了。霍大奶奶将三奶奶叫到自己跟前说道:“三弟妹在娘家是就是个顶门户做生意,精明干练的。现如今大嫂我怀了身子,没过几天二房王姨娘也要来主宅,家里人多事杂,还望三弟妹多帮我分担一下,大嫂这里就先谢过了!”
霍三奶奶连忙说:“大嫂一家人说的两家话,有什么事儿安排我就得了,您且先将身子养好!”
霍大奶奶就将主宅的钥匙和账本都交与三奶奶,又让紫鹃在三奶奶身边帮衬。三奶奶突然掌了大权,觉得腰杆子都挺直了,再等进到大库房,见到霍家泼天的财富,真正是大开眼界,当即收了心,一门心思管家。她自小出街卖豆腐,一些银两上的盘算还是清楚的,虽然有时偏于悭吝,但总比浪费好。
霍二奶奶将霍二太太送来主宅时,当着霍大奶奶的面先敲打了霍二太太一下,待得下人将霍二太太引去歇息时,霍二奶奶握着大奶奶的手说:“这事儿,也是我带累了大嫂,这小蹄子生怕我暗害了她肚中的孩儿,死乞白赖非要回主宅来。现如今大嫂也有了身子,又要多操一份心!”
霍大奶奶说:“没事的,倒是你整天忙着茶楼生意脚不沾地,可真是辛苦!”
霍二奶奶笑道:“再辛苦,我一想到那挣来的真金白银我也做梦都笑醒了,我想着男人靠不住,这茶楼可靠得住,以后我下半辈子就指着这茶楼了!”
霍大奶奶笑着说:“你还真是个天生做生意的。”
两人又寒暄数句,霍二奶奶惦记着茶楼就先走了。霍大奶奶吩咐厨房的桂嬷嬷凡霍二太太要的,都尽量给她做来。
折腾了一上午,霍大奶奶也有些乏了,就躺在紫漆描金山水纹海棠式软塌上小憩,喜婆子拿着一拨针线活守在门口。这时候,桂嬷嬷面带愠色的过来了,“大奶奶歇息了么?”
喜婆子问道:“这是怎么了?”
桂嬷嬷说道:“二房的那个说凡是大奶奶食用的她也要来一份?”
喜婆子冷笑道:“她倒上头上脸了,也不想想自己一个小妾也敢跟当家主母比,你跟她说大奶奶的食材都是独一份的,她若有就拿来给她做!”桂嬷嬷得了信,照直回了霍二太太。
霍二太太气得在屋里直跺脚:“一样都是吃公中的,凭什么厚薄不均,这不是摆明了欺负人么?”她只觉得自己是被人欺负了,从来都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个偏房小妾哪能与正头娘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