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赣鄱陈家确是当地望族,陈老爷子当初曾官至正五品同知,到这一代翘楚陈大爷陈锦鸿,还曾补过从六品允判的缺儿,后来因为民国改制,才耽搁下来。
霍震霆自知他们这些官派遗老遗少,素来瞧不起商户人家,也没打算深交,只是顾全霍大奶奶的面子前来认个门全个礼仪罢了。
霍震霆和霍大奶奶来到陈家厅堂,先继拜过几位陈家长者。彼时,忠义侯府的索三奶奶和汪国公府的汪少夫人这姐妹俩也正待在厅堂里。见霍家夫妇俩拾掇地花团锦簇,还有两个粉团似的小儿,想来日子过得并不差。两相对比之下,心里更是不平起来。
索三奶奶到底经历些场面,当下娇笑道:“难得和八妹重逢,莫若我们姐妹一起去花厅唠嗑,说说体己话!”
霍大奶奶知道这番是躲不过的,当下就对堂上众人施礼,随着索三奶奶和汪少夫人来到厅堂旁侧的花厅。
索三奶奶一到花厅也不做那姐妹情深的模样,径直坐到紫檀木雕双鸾镶玉凤榻,冷冷地打量着霍大奶奶。丫头青鸾自顾自给索三奶奶和汪少夫人一人捧一杯青玉凤鸟纹盖盅,竟似连茶也不给霍大奶奶奉。
霍大奶奶知道这俩姐妹是在记恨之前的往事,也不准备与她们多做纠缠,当下也径直坐到了四方青花缠枝莲花卉纹坐墩上,扯着帕子端看四处花草。
索三奶奶见霍大奶奶这番不羁的模样,当下冷笑道:“嫁与商户贱籍没几天,竟连礼仪都忘了!”
任霍大奶奶性子再软,也容不得别人贬损自己的夫君,当下也冷笑道:“这都民国了,二姐还分什么贵籍贱籍啊,也不怕别人听到笑话不知事儿!”
汪少夫人甩着帕子道:“姐姐还与她多说什么,不过是个商户之妇,与她说话都低了自家的派头!”
霍大奶奶这两年也被霍震霆宠得捧上天了,哪里听得这种话,当即笑道:“我是嫁与商户了,可也没见两位姐妹挣了什么诰命在身啊!估计也只是在家里关着门拿乔摆谱,出门了也只是一平头妇人罢了!若两位夫人不想多说,妾身退下便是!”说完竟真的直起身子要离开。
索三奶奶见霍大奶奶这番孟浪,当即将手中盖盅摔在地上,指着霍大奶奶喝到:“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克父克母的家伙。当初好心收留你进到忠义侯府,竟活脱脱地养出你这一头白眼狼,四处败坏我名声不说,还自己逃婚私奔到姑苏找一下贱商户。亏得三叔三婶当初还把你当宝,什么玩意儿?”
霍大奶奶听到索三奶奶提到逝去的父母当即也怒了,红着眼说:“我还没与你们计较了,你们倒先与我计较。当初我带着爹娘留下的妆柩投奔你,你和梦琴四处传我命里带煞,克夫克子,又将我拘在家里不让会客,就是为了不让我抢你亲妹梦琴的风头,不挡她婚嫁之路。后来,你更是干脆将我打包做人情指给那蔡老头子,给自家妹子配的却是汪国公府,还将我父母留给我的嫁妆全部贴给了梦琴。若不是我去了姑苏得遇良人,我这一辈子就生生毁在你们俩姐妹手中了!”
索三奶奶见她双目泛红一番控诉,也自有些慌乱,但到底还是压下了,沉声说:“不想你对我们姐妹竟有如此大的恨意,想来当初也是故意让你弟妹上门寻衅么?你这一番闹,让我和梦琴都在婆家抬不起头,可真称了你这个毒妇的心。”
霍大奶奶说道:“是啊!我自是称了心。我夫君虽出身商户,却是个做大事的,而且只我一个,别无其他。不像你们,赔光了嫁妆本为夫君铺前程,还换不回一个一心一意!所以说万事皆是命,任你们这般折腾也没落得什么好!”
打蛇打七寸,霍大奶奶这一番话是真正踩到了索三奶奶和汪少夫人的软肋上了,两人顿时锯了嘴的葫芦似得发不了一声。霍大奶奶长久的憋屈今日终于消了,也就气势如虹地出门离去。刚拐过路边的假山,就看到讪笑不已的霍震霆。“我不放心娘子,也跟着到了花厅,却不想娘子对为夫竟然这般赞誉!”
霍大奶奶看着自家夫君坚毅英挺的面容道:“若不是得了夫君扶持依靠,今日我也并没骨气对她们说出这番狠话来,说到底我也只是仗了自家男人的势罢了!”
霍震霆见四下无人,手就不规矩地环住霍大奶奶说:“我既是你夫君,当然护你一辈子,让你仗势而为!”夫妻俩说到这里,已是甜甜蜜蜜地腻歪在一起。
花厅里,索三奶奶捂着胸口揉了半天,最后才缓缓道:“真是不会叫的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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