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了。每次出海,这种汽船必须成群结队才行。有的船专管运送煤炭,有的船专管维修机器,这样一来,不就可以防备你说的那种状况了吗?”
卫六听了朱之瑜的话微微的笑了笑。他对朱之瑜说道:“三老爷这么想倒也没什么错处,可是这出海是为了赚钱的。出海的海船就那么大,能装的东西很有限。装了煤炭装了机器之后,剩下的地方装货就不够用了。出一次海,顶着天大的风险。海商都是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人物,他们想的是能装多少就装多少的货。至于速度够不够快,在海上够不够灵活,这些事情他们都是不会考虑的。”
朱之瑜所在的余姚朱家虽然也是个大地主大商人家庭,但是他本人对于商业贸易方面一点儿也不涉及。家里当官的有大哥,经营家业的有二哥。而且他父亲也在世呢。他本人读了几十年的书倒是一点儿也不接触商业方面的问题。
这一次出来放松放松,朱之瑜脑袋里连一丁点儿的他已经读恶心了的四书五经也不想寻思。所以一听卫六说起商业方面的问题,他连忙仔细的请教了起来。
“要说这湖广啊,往年这个地方做的最多的生意就是粮食买卖。就是在福建那些地方,不少粮商也会到湖广来进粮食。倒不是说,湖广这地方的粮食便宜。主要是两广那边的海主(海盗)们闹得太厉害了。而且近几年红毛夷人在南海也是连杀带抢的。所以福建那边买粮食都是到湖广来买。其实,两广和交趾的粮价比湖广还要便宜呢!”
“哦,既然这样,怎么不走陆路从两广买粮呢?”
“三老爷有所不知。走陆路运粮食,除了雇人派车的运量没有用船运大以外。这陆路其实走起来也挺麻烦的。海上有海盗不假,可是船要是快一点儿能跑就跑了。船要是慢一点运气好的遇到个讲规矩的海主,东西还能剩下三分之一。”
“可是这要是走陆路,土匪山贼之类的家伙可是不讲究规矩的。货他们要拿走,大车骡马他们要牵走,这些人的人命也是保不住的。而且啊,这走陆路,要打点的人可就多了。每到一地,都得往外掏钱。真要算起来啊,这两广的粮食可比从湖广走海路运粮贵多了。”
朱之瑜不是个不通人情世故的人。他虽然还没有在人情世故上达到“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冷暖即文章”的练达境界,可是身处官僚家庭,他对于这世情方面的理解还是比较充分的。
点了点头,朱之瑜又问卫六道:“既然这湖广的粮食便宜,怎么这几年的粮价反倒比以往高了那么多呢。几年前的时候,粮食再贵稻谷也才四五两银子一石,现如今的粮价都已经十两银子一石还买不到了。难道这湖广这几年也遭了灾了吗?”
卫六听了朱之瑜说这话,心里面到了给朱之瑜点了几次赞。这位朱三爷据说是家里学问最好的。听府里的老管事说,这位朱三爷可是从小读书到现在。原本听他说话还以为他是个啥也不懂的憨头呢。没想到,这样的读书人居然还关心粮价的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