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大槐从来也没听过还有这么当佃户的。说是佃户,蓝大槐反倒觉得这个所谓的农场职工,更像是过去他在永兴镇听说的那种铺子里的伙计跑堂。
不交租子,不交皇粮,管吃,管穿还管住,每个月有月钱拿,干好了年底还有分红发。按照蓝大槐的理解,这样的待遇,在镇上的大饭庄子里,那也得是个干了至少十年的大伙计、账房之类了吧。
拿着复兴党老爷给发的衣服裤子鞋子被褥,还有和好被子差不多的大棉袍回家之后,没有理会正在欢喜的摆弄着这些好东西的老婆,蓝大槐出了家门,就去找自己的二叔去了。
蓝桐树是蓝大槐硕果仅存的长辈。在这个灾荒遍地的年月,年岁稍微大点儿的人,在饥寒交迫之下,说没命也就没命了。越是年纪大,越是年纪小的,就越容易死掉。这一点蓝大槐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蓝桐树的年纪比蓝大槐也就大了七八岁。五十出头的蓝桐树,年轻的时候当过小贩。当年他曾经和人一起去卖桐油,去过承天府,见过大世面。虽然承天府离蓝家湾也没远到哪里去,可是在蓝家湾这里,除了蓝三太爷年轻的时候去过南京以外,就只有蓝桐树去过的地方远,见得世面多了。
所以,蓝大槐一旦有了什么想不明白的事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去问自己的这个二叔。
蓝大槐到了二叔家一看,才发现自家的二叔已经大变样了。他没有穿着平常的衣服,反倒是穿了一身和蓝大槐刚领到的衣服样式一样,但不是灰色的而是蓝色的衣服。而且和自己领到的那种衣服(生产建设兵军服为六五式灰色立领)不同,二叔的蓝衣服的领子是和复兴党老爷一样的翻领子。
蓝桐树看到蓝大槐心情非常不错。他告诉蓝大槐,自己现在在复兴党老爷的合作社里当差,是一个月领三块银元的管事了。听到自己的二叔滔滔不绝的说着什么“复兴党的老爷们如何赏识他”,“复兴党的老爷们如何待见他”之类的话,蓝大槐觉得自己是真来对了。
“二叔,你老人家觉得这复兴党的老爷到底是个什么路数啊?”
蓝桐树听了蓝大槐的问话,有些小心翼翼的往门外瞅了瞅,之后才小声的对蓝大槐说道:
“大槐啊,二叔和你说的话你可别往外说,就是和你家婆娘你也别提。”
看到自家二叔神神叨叨的样子,蓝大槐也有些紧张了起来。他忙不迭的点了点头,保证自己不会胡说之后,就听自己的二叔说道:
“我虽不知道复兴党的老爷是个什么路数。可我却知道,咱们京山县这里,可是已经变了天了。”
“这话怎么说的?怎么就变了天了。”
虽然下意识的觉得这种事情作为老百姓还是不要追究的好,但是强烈的好奇心还是驱使着蓝大槐问道。
蓝桐树进一步的压低了声音对蓝大槐说道。
“你看着复兴党老爷家的家丁(复兴军)挺厉害吧。好家伙,那鸟铳一铳就把三太爷家的家丁头的脑袋给崩碎了。才三十来个复兴党的家丁,就把三老太爷家的一百多人手扫平了。可是你二叔我可是知道,那县城里面,可是有好几百的鸟铳兵。”
“去年年尾的时候,那几百鸟铳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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