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一入院,冯宛便甩开两婢,她在自个的塌上一倒,便一动不动。
两婢见她疲惫的模样,帮助她净了手面,慢慢退了出去。
处置冯宛不成,陈雅冯芸等人又是不甘,又有点意兴索然。如此一个时辰后,便有人告辞离去。有人带头,接下来的人都一一离去。
直过着冯芸出了府门,大公主才冲回东院。
赵俊一回府,便听到东院处“砰砰砰砰”地响个不停。他停下脚步,皱起眉头有气无力地问道:“又是谁恼了她?这么拿着府里的物事出气?”
语气中,有着掩饰不了的厌烦。
一仆走上前,低声把事情跟赵俊说了说。
赵俊怔住了,良久却是长叹一声。
转过身,他朝着本院走回,“回吧。”
“郎主不去看望主子了?”
赵俊冷冷地说道:“等她气消了再去不迟。”
哪知他刚刚提步,一个婢女便从东院探出头来,见到赵俊,她欢喜地唤道:“是郎主回来了!主子,郎主回来了!”语气中,是迫不及待的欢喜和解脱。
不止是她,这婢女一叫出声,东院里面便是好几个欢喜地声音传来,“主子,郎主来看你了!”
听着婢女们欢喜的声音,赵俊的脸色青了青,暗暗恨道:都把我当成专门给你们主子败火的奴才了?
想是这样想,他还是在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尽量脚步轻快地向东院走去。
……
赵俊从东院出来时,时辰已经不早了。他回到本院洗过澡后,悄悄地带着一个仆人,便从另一条小路,向北院走去。
不一会,赵俊来到了北院门外,望着这紧闭的门户,赵俊眉头蹙了蹙,低声说道:“上去敲一敲。”
“是。”
那仆人上前敲过几下后,一个婢女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何人?”
赵俊不耐烦地喝道:“是我,郎主!”说到这里,他不满的又喝道:“好好的关什么门?还不打开,我定叫人把这门拆了去!”
听出赵俊语气中的认真和不耐烦,里面的人沉默了一会后,“吱呀”一声把门打了开来。
门一开,赵俊便撞开两个婢女,提步入内。
一边走,他一边问道:“夫人呢?”
“夫人病又重了,正卧床休息着。”一婢女说到这里,见到赵俊径自提步朝寝房中走去,连忙唤道:“郎主,郎主?夫人已经歇息了。”
赵俊却不容她阻拦,伸手把她重重推开,撞入了寝房中。
寝房中很安静,帘幕飘荡,药香隐隐。侯在房中的两个婢女陡然看到赵俊闯入,显然一惊,她们相互看了一眼后,低头退后一步。
虽是退后,姿势却戒备着。
赵俊没有心思理会她们,他几个大步便冲到冯宛的帐前。
望着帐中隐隐的人影,他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便这般神色复杂地看着帐中人,好一会,赵俊唤道:“宛娘?”
一个婢女正要上前应话,赵俊又说道:“宛娘,你别装了,我知道你没有睡着。”
他直直地看着帐中,声音转软转柔,“宛娘,今天的事,我都知道了。陈雅她又来找你麻烦了,是不是?”
他这话一出,帐中躺着的冯宛不由一怔,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赵俊承认“陈雅找她麻烦”的事。
赵俊望着她,声音苦涩地说道:“我已知道,她是个难相处的。她又一心针对你,你不舒服,是应该的。”
噫?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冯宛听着这破天荒的话,不由心下大奇。
赵俊怔怔地抬起头来,他眼神空洞地看着帏帐,喃喃说道:“宛娘,我错了,我真错了……当初若是不曾招惹她,若是不曾指望……我何至于此?你我又何至于此?”
他双手捂着脸,疲惫之极地说道:“宛娘,你素来聪慧,我有了难处,你总是能想到应对的法子。现在,你能不能帮我想想法子,让我离开她?你想想,想想怎么才能让我没有损失地离开她,让我们都回到从前那样?”
这一个月来,对赵俊真真是度日如年。而且,随着时日一天一天地过去,他已经觉得,如其期待被贬为庶民的陈雅,重新得到她属于大公主的荣宠,自己又能借她之力平步青云。还不如离了她,让宛娘回到自己身边。相信,只要宛娘在,他的青云之路还是会有的。
这个自成婚以来,便被冯宛宠着惯着,事事顺利舒畅着的赵俊,深刻地感到如今这日子太难熬了,他总是想起从前,从前那只有宛娘,没有陈雅的日子,实在比现在快活十倍,一百倍!一千倍!
他是真的悔了,真悔了!
本来还不至于如此,实在是自打定下婚事起,便是陈雅一生最不如意的时候。她便是忍着克制着,那怒火还是会发泄到赵俊身上。而赵俊也是个被冯宛宠惯了的人,他哪里耐烦像个奴婢一样,没完没了地陪着笑脸受着闲气,这般没有指望地挨着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