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显然很是不满。
这个新帝,本来便不是一个沉稳能忍之人。以前还是殿下时,他百般克制着自己,现在他是皇帝了,本性便显露而出。
因此,原本准备过后再发难的他,现在忍不住开口了,“‘卫将军。”
卫子扬抬起头来。
新帝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慢腾腾地说道:“‘卫将军还真是一个多情之人。为了一个嫁过人的不洁之妇,竟然杀了国之重臣。”
声音很沉。
四周安静下来。
卫子扬挑了挑眉,诧异地说道:“‘关于那个江湖术士的来历,臣不是已经让成大人转呈给陛下了吗?”他转头看向成大人问道:“‘大人可是不曾上交?”
不等成大人回答,新帝冰冷的声音传来,“‘卫将军说笑了。徐公已死,他是不是江湖术士,已经说不清了。”
这话明明白白,是在指责卫子扬任性妄为。似乎他是故意栽脏于徐公一样。
卫子扬转过头来。
他瞟了新帝一眼,突然的,他沉着脸,义正辞严的清喝道:“‘陛下,方士之言向来是亡国之道。姓徐的虽死,他的族人却是还在。陛下既然不信,何不派人拘他的族人问一问?”
声音响亮,说不出的正直。
四周响起了一阵小小的哗声。
喧嚣中新帝脸颊的肌肉跳了跳他淡淡说道:“子扬此言谬矣。这命相一说,向来是信其有。你若是舍不得怀中的妇人,又何必找这些有的没的借。?”
新帝的声音一落卫子扬便低笑出声。他晃了晃手中的酒樽,既直率又无礼地说道:“‘陛下所言也是有理。说真的,臣还真是舍不得我这妇人。”
他伸手搂着冯宛的腰,目光如电,冷冷地扫过众臣,又转向新帝,再慢条斯理地说道:“‘说起来,我这妇人还真没有什么长处。她长相算不得美艳又是个被休之妇,可臣就是中意于她。”
顿了顿,他举起手中的酒樽小小抿了一口,淡淡说道:“‘若是有人把主意打在她的身上臣是万万无法忍受的。”
声音铿锵,隐带杀气。
这一番话落地,四周更是鸦雀无声。
不知不觉中众臣都低下了头,不敢看向新帝:对新帝而言卫子扬这番话,无异于打脸吧!不过是一个妇人,这卫将军行事太过了!
新帝脸色铁青,众人纷纷回避时。一个高昂的声音陡然传来,“‘噫,我直到今日方知,我那个弃妇,居然还是姐已褒奴,阴丽华一般的角色。不过,卫将军对她如此看重,却不知是真为了情义,还是为了她的尊贵命相?”
声音昂昂,语带讥讽,正是赵俊所发。他连提了三个妇人,却都是以前一国之君的宠妃。
嗡嗡声四起。众臣相互看了一眼:这下好了,赵家官人直接撕开了那层面纱了。这般指着卫子扬的面子说他怀有异心,也不知会不会激怒这个炙手可热的大将?
面对赵俊的挑衅,卫子扬慢腾腾地站了起来。
他深深地盯了赵俊一眼,又转头瞟向新帝。
然后,他嘴角扁了扁,语气沉沉地说道:“‘命相?我宠她信她时,那姓徐的还不知在哪个角落里摆摊骗钱呢。”
说罢,他微微一笑,目光扫视四方,声音极清悦地说道:“‘好了,这等无聊的口舌之争,实在无趣得紧。趁诸位都在这里,我有一事宣布。下月初六,是我卫子扬的新婚之喜。诸君千万要记得捧场才是。”
说到这里,他哈哈一笑。
无法控制的,一个声音惊叫道:“‘不知卫将军的妻室是?,。
不等他说完,卫子扬昂着晃脑,得意洋洋地把冯宛的手一牵,让她与自己并排而立,回道:“‘自然是我身边这个妇人,冯氏阿宛。”
喧嚣声四起。
没有人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宣布大婚。望着与他看着同样颜色裳服的冯宛,又看向红光满面的卫子扬,众臣突然觉得,这个卫将军,既跋扈又任性,却也不失为性情中人。上方陛下余怒未消,都城中流言未止,他倒好,统统无视,竟然开口便说起大婚了。
在四周众人议论纷纷中,新帝的脸色非常不好看。与他的脸色同样不好看的,还有赵俊。
至于冯宛,她则是晕晕沉沉中。她没有想到,今晚不但没有她发挥的余地,卫子扬还当众宣布了婚期。
他,要娶她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无视所牛的流言,他像个最天真的孩子,说要娶她,便径自宣布……
一时之间,满满的暖意,甜蜜和喜悦,铺天盖地地袭来,都盖过了担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