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地吆喝一声道:“好勒。”
而穆氏兄妹只觉那四个字好生熟悉,回头一想,这不是刚才严刑逼供那匪贼头子前那名黑衣少女所下的命令吗?
回忆起刚才那个被一条虫子折磨得生不如死的匪贼首领,穆英满脸错愕地看向虞子婴,浑身一僵,而冷萩面无表情,则意外地瞥了虞子婴一眼,却又不敢与她那一双魔性的眼睛对视,于是飞快地又转开了视线。
她对人的感觉很准,刚才她分明看得很清楚,这个黑衣少女对他们兄妹根本没有任何恶意,甚至隐约感觉到她对他们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宽忍,这令她很奇怪,但现在……却不想,因为他们对少族长一事的隐瞒,她竟可以如此无情相逼。
他们哪里知道,对于虞子婴而言,贪食除了是她相识熟悉的一人之外,更是她保命的关键一人,他的生死于她戚戚相关,如何能够寻常待之。
虞子婴双黑如点漆,平静地看了冷萩一眼,道:“动女的。”
巴娜眼睛一亮,一下就明白过来公主殿下的意思。
准备朝穆英下黑手的猀华一愣,然后不置一词,乖乖地将手伸向脸色苍白的冷萩,勾唇眯眼,邪邪一笑。
“遵命。”
惰对此的一切视若无睹,眸色黯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等等……”穆英顿时紧张地伸臂相护,他知道凭他现在的伤势,能站着已经耗尽了全部精力,若相斗哪怕是一个普通人,亦能将他放倒,更何况看起来这么厉害的一群人。
“哥哥,我没事的,如果她觉得折磨我能够抵消刚才救我们的恩情,我无所谓……但关于那个人的消息,我是死亦不会说的。”
冷萩其实真是不怕死,像她这种身体能活一日便是偷来的,更何况,她潜意识地觉得如果他们将少族长的消息告诉了眼前这个黑衣少女,那么少族长跟她将来或许……或许会发生一些她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穆英,想想刚才那一个八尺壮汉受到的痛苦……你妹妹,承认不住的。”虞子婴对穆英道。
她并不是一定要折磨冷萩,她知道,穆英最后绝对是会屈服的,以他这爱妹如命的性子,所以她才会一开始选择下手的对象是冷萩。
果然,穆英在虞子婴的言语刺激下,回想到之前的事情,整个表情都扭曲了一下,他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已妹妹遭遇那种痛苦呢。
——他做不到!
“你能跟我保证,我若告诉你他的消息,你绝对不会做出对他有害的事情吗?”
“哥哥……”冷萩伸手紧紧攥住穆英的衣服,咬紧下唇。
看到穆英如此轻易地便松口了,巴娜跟猀华暗中对视一眼,一脸的自愧不如,刚才他们问话那是各种试探婉转、各种求信取证,各种艰难绞尽脑汁,但事情到了仙女(公主殿下)这儿,瞧,果然还是简直粗暴才是硬道理。
虞子婴压了压帽檐,道:“我保证。”
穆英得到她的保证后,长松了一口气,他相信,这个黑衣少女既然给出承诺了便绝对不会是骗人,这一点他倒是看得出来。
“好吧,我照实相告,其实他是被靶靼的人给施计抓走了,至今大该有半个月了吧,他被关在哪里我们都不知道,但是……冷氏族长可能会知道。”
穆英这个人直觉性很准,他听得出来眼前这个黑衣少女平时说话不带半分感情,但谈起少族长时语气却不自觉带有一丝紧张,这不可能是对一个陌生人的态度,所以他分晰,她应该跟少族长认识,并非是仇家。
而且,他看得出来,自从上一次少族长从外面回来宛丘之后,他整个人都有了变化,以前他的性格极其懦弱而胆小,虽然他是少族长,但族里的人不是畏惧着他,便是鄙夷厌恶着他,所以他身边没朋友,总是一个人孤单地躲在暗处,阴郁地沉默着。
但这一次回来,他整个人却好像在外面被光明洗刷了一遍,身上的阴沉与黑暗少了许多,他会勇敢地而腼腆地对人笑了,他嘴里总会叨念着一个人的名字,每次他提到她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晨曦的太阳,柔和温暖,带着微微羞涩红意。
所以他猜测,少族长在外面肯定遇到了什么人或什么事,而正是这个人和这件事情改变了他。
其实,他也知道妹妹为什么这么抵触将这个消息告诉眼前这个黑衣少女,但他知道妹妹心底的愿望是不可能实现的,所以他觉得,如果他们没有本事前去殷圣的地盘救少族长,至少可以让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黑衣少女去试一试……
毕竟,族里的人都与少族长离心,即使冷族长想救,也根本没有多少人愿意去替少族长冒这个风险……
被抓了?虞子婴敏感地捕捉这个词,暗忖:殷圣的人做事一向手狠手辣,既然没有第一时间抓到人的时候将他就在格杀,这就表示他们抓走他另有所图,换而言之,在他们目的未达成之前,他或许暂时还是安全的。
虞子婴想通其中的问题后,便道:“冷族怎么走?”
该不该告诉她冷氏一族的位置呢?穆英有些迟疑。
“说!”
一股浓郁的黑色气息扭曲成庞大气势朝四面八方鞭笞而去,在场所有人只觉四肢百髓像血液冰冻逆流,又寒又痛,皆禁不住脸色一白,气息岔乱。
连惰都难得脸色变幻地扫向虞子婴。
第一次看到她情绪波动如此之强烈,竟是为了一个男人……
惰的心底莫名蕴了一团暗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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惰的心底莫名蕴了一团暗火。
那团暗火名曰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