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她既知道惰与她一道上路,她该提前想好各种后果,而眼下这件事情或许就是后果之一,她既应下了这场赌博,那么产生的恶果苦果,便也得她自己担下、咽下。
要说人之所以为人,到底是因为做不到像机械一样无脑无心无血无肉,眼看着自己的腾蛇七宗之一被仇人灭掉,本就单薄的腾蛇一族一时之间又死掉那么多的族人,她已经尽量把持住自己,保持一份时刻警惕的冷静了,所以原谅她根本没有多余心思再去体谅别人的心情。
“巴娜,你与穆英兄妹暂时留在冷氏一族,我观察四周的火恐怕刚点燃不久,想必他们撤退必刚走不远,我去四周先巡查一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可寻。”
虞子婴此时不愿再开口多说什么,衣袂一翻转身欲走,她想这种时候继续辩解或争吵下去完全没有意义,然而就在虞子婴转身的那一瞬间,余光却看到惰脸色黑沉一片,突地出手便一掌轰塌了一座正在燃烧的木房屋。
木屋呯啪倒塌,当即火星四炸,巨响轰隆,浓腾弥漫,呛人的烟雾沿着地面一阵一阵滚动铺阵开来。
虞子婴一愣,一回头,便看到一脸戾气阴森地看着她的惰。
此时,他脸上是半分笑意亦无,亦像索命的罗刹,杀意翻动着他雪白的衣袂,冷舞银蛇。
她此刻面对他的眼神是如此地淡,那种“淡”就像一柄刀,刀刀削着惰的心肠。
“虞子婴,你当真以为孤非你不可?”
气极,怒极时,惰已连称呼都变了,他的声音很沉,亦很冷。
并不,虞子婴抿唇不语,面无表情,但眼神对视他时依旧不惧不退。
“你其实……也并没有那么地重要。”
他冷笑地留下这一句话,便冷冷拂袖转身,神隐般消失在了黑色烟雾之中。
虞子婴见惰第二次负气离去,神色一黑。
“皇!”
猀华看见惰竟真的离开了,他脸色一变,正欲追时,想起什么,他回头看了虞子婴一眼,眼底的神色各种复杂忍耐:“虞姑娘,关于皇……”似想说什么,但又因某些顾及令他顿了一下,无法继续。
于是他转过头对着十三哑巴骑兵,冷声下令道:“你们留守在这里听从虞姑娘的安排,我先去追皇。”
十三哑巴骑兵动作划一,朝着他拱手示意。
“虞姑娘,他们便留给你指派,你……保重。”猀华阴郁着一张寡欢的脸,对虞子婴说完这句,便沿着惰皇离开的痕迹追去。
他多想是他留下来陪着仙女,可惜,他不敢亦不能留下来。
等猀华走后,巴娜这才走上前,她老人家就站在那里摇头晃脑,时不时又欲言又止地看了虞子婴一眼。
虞子婴等一切平息后,脸色渐渐趋于了平淡,不再复有刚才那令人不敢靠近的冷意。
“你想说什么?”她斜了这故意引人注意的婆子一眼。
听懂了公主殿下的示意,巴娜摇了摇头,这才敢开口道:“殿下,您对那人……不该的,不该如此的啊。”
虞子婴凝眸深深地看着她,似不解亦似控究她这一句叹息的话。
巴娜那双睿智的眼睛看着她,道:“若是将他换作是别的人,刚才的事情,您会那样怨他吗?”
虞子婴闻言一愣。
她细想一下,表情有一些古怪。
巴娜看懂了她那一抹“古怪”的含义,便又道:“若是巴娜在路上有事耽误了殿下,您会怨巴娜吗?”
虞子婴看了她一眼,然后垂下视线,不语。
“若是在路上遇上天灾或*种种缘故阻碍了殿下,殿下会怨老天吗?”巴娜又道。
“……所以说,殿下到底是对他不一样的,中原人有一句话好像就叫爱之深责之切,别的人怎么样您根本不在意,您对他……多少是与别人不同的。”所以您才会朝他使了性子,巴娜的话点到为止,过深太直白了,可不是一名忠心护主的老奴该做的事情。
虞子婴闻言,心底满是质疑,却又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巴娜,他们十三人便安排给你。”
不愿再多纠缠此事,虞子婴召来一直在外待候的小黑,纵身跃直脑顶,便驱使蹿入沼泽丛林。
巴娜看着公主殿下那仓促离去的背影,心底为殿下哀叹一声:我的好公主殿下哎,您若不在意那人便罢,若在意了,不听老奴劝,就这样将人家惹恼气跑了,这以后要是想追回来,凭着那位的心性古怪,怕是不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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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子婴仰起下巴,哼道:我才不追。
惰笑:呵呵,不追你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