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怒海争锋 第254章 新的威胁

    绷着北方普降大雪。掩蓄了汀流大战后残留的痕迹。小都督府跟后金之间不约而同的罢兵。

    虽然罢兵，但辽东都督府划分的三大战区依然处于警戒状态。如今辽沈格局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后金实控区已经退到了沈阳以北，都城沈阳西面的黄泥洼，南面的东宁卫，以及东面的凤凰城都处于辽东都督府控制之下。沈阳城内时时刻刻都处于枕戈待旦的状态之下。

    经历的辽沈大战之后，后金实力受到严重的削弱。八旗兵直接降至七万余人，实力一下子到退了十五年。

    辽东军虽然没有发动攻击行动，但是沈阳城内一片低迷气氛。将近年关，却没人笑得出来。

    沈阳王宫内，皇太极带领代善、阿敏、多尔襄等，带着阿济格和莽古尔泰的后代们，以及其他宗室成员齐聚一堂，祭奠战死朝鲜惠山的阿济格和莽古尔泰二人。

    在供奉神殿的隔壁，还有另外一个灵位，上面赫然写着恩公邓子龙等鉴金大字。案例祭莫神殿内的排位是要挨个祭祀的，不过皇太极担心阿济格和莽古尔泰的后代们沉不住气，破坏了神殿规矩而没有让他们参加。

    “邓子龙救了父汗，使得我大金国前所未有的辉煌。然而现在他的后人邓浩楠却是害死了父汗，使得我大金国遭到前所未有的打击，基业险些毁于一旦！”

    出了祭祀神殿，皇太极面向苍天质问。

    “造化弄人！”

    众人皆是垂头叹息。

    眼下单单从军事实力层面上来看，后金已经无法跟辽东军抗衡了。尤其是蒙军四旗的投降，使得辽东军在骑兵方面占尽了优势。一向是优势骑兵对抗大明的后金八旗，如今不论数量和质量都不及明军骑兵了。

    生产力低下是一个制约因素，但更重要的是人口的匿乏。后金青壮人口都入了军队，却只占到了三分之一，还有三分之二的士兵是老龄化和幼龄化士兵，跟明军相比，人家都是青壮士兵从军，双方的差距太大。

    “大汗！”范文程说道：“我检查了一下城外态势，明军屯扎重兵于黄泥注、东宁和凤凰城，对都城沈阳形成半包围态势，虽然大雪阻止了敌人的攻势，但是沈阳时刻处于敌人的炮火威胁下，不适合再做都城，还望大汗早做决断，尽快迁都！”

    迁都的事情从辽沈大战还未结束时就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如今范文程也认为沈阳不适合在做都城，皇太极感到压力很大。因为一旦迁都。先不说皇太极自己对不住祖宗基业毁了他父汗努尔哈赤苦心敬业了一辈子的基业，对他自己的声望打击也是巨大的。同时，一旦迁都 等于后金彻底丧失了对大明的战略优势，眼下已经蒙古四旗投降了大明，其他蒙古部落已经蠢蠢欲动小迁都势必影响他们的信心。

    另外迁都能迁哪去？回建州卫吗？

    皇太极摇摇头，道：“还没有到迁都的时候！”

    范文程也知道迁都对皇太极的打击有多大，因此他不急于催促。但道理要跟皇太极讲明白。

    “守城战不是大金的长处，一直以来，大金对大明的攻势弥补了防御能力的不足！”范文程说道：“如今攻守易位，一座沈阳城会将大金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皇太极眉头一皱，很是不高兴范文程这样说，不过知道范文程是好心，因此压住了怒火，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迁回建州吗？。

    “不！”范文程说道：“我的意思是发挥我们骑兵的长处，不跟敌人打攻城守城战，而是将仅有的七万骑兵投放到蒙古大漠，先统一蒙古，获得战略纵深之后，对大明就可以取得主动权了

    “你的意思还是放弃沈阳？”

    “放弃沈颠是最好的办法

    “免谈！”

    皇太极不理范文程，直接走开，范文程则跟着皇太极身后一个劲儿的讲述抛弃沈阳入大漠的好处。

    然而，皇太极已经过惯了沈阳皇宫的生活，不想入大漠受苦了。

    忽然间，皇太极驻足不前，范文程以为皇太极回心转意，急忙问道：”大汗同意了？”

    “同意个屁！”

    皇太极气晕了头，竟然说起了粗话。

    范矢程顿时蔫了，低头不语。

    “俄罗斯帝国的火炮什么时候运到？。

    原来是问这个！

    范文程整理了一下思绪，回答道：“启禀大汗，俄罗斯人的火炮已经运抵亚库次克城，只不过对方的司令官哈巴洛夫一直扣押着火炮被给我们！”

    皇太极眉头紧蹙，不悦的道：，“这些斯拉夫人想要干什么？我们已经交了银子给他们，难道他们要赖账不成？”

    范文程说道：，“赖账估计不可能，俄罗斯帝国在雅库茨克城驻扎了不到三千人，如果得罪了我们，定然讨不到好果子吃！我估计他们还是为了那件事情故意扣着”。

    皇太极不记得了，疑惑的看着范文程。后者说道：“大汗忘记了吗？哈巴洛夫想要用取我们允许他们的牧民黑龙江带放牧！”

    弛纪初俄罗斯统治者由欧州一个不大的公国，逐步对外侵略扩张。明天启七年，沙俄扩张至西伯利亚东部的勒拿河流域后，建立亚库次克城，作为南下侵略中国的主要基地。从此，俄罗斯帝国的哥萨克游骑兵便不断地派遣武装力量入侵中国黑龙江、大兴安岭流域。

    “放牧？”皇太极冷冷的道：“我看他们是想要扩张地盘吧！”

    范文程点点头，道：“大汗说的是，听说俄罗斯帝国的皇帝制定了东扩的战略，目前已经扩张到了蒙古达尔汗部族的边上，听说漠北蒙古各部跟他们有开战的意思！”

    “开战？”皇太极冷笑一下，不屑的道：“蒙古黄金家族的大汗死了，后继无人，各部就是一盘散沙。想必俄罗斯帝国用不了多久就会看穿他们的假团结面具，到时候俄罗斯帝国对达尔汗部发起战争，估计没有哪个部落会去救援的！”

    范文程点点头，道：“大汗对蒙古局势洞若观火，这蒙古各部一盘散沙，就等着大汗提兵前去统一各部呢！”

    皇太极静静的看着范文程好一会儿，看的范文程浑身起鸡皮疙瘩。

    “本汗知道你想说什么？”皇太极瞪了范文程一眼，说道：“你拐弯抹角的部就是想让本汗迁都吗？”

    “大汗英明！”

    “你想都别想！”

    范文程吃了一顿臭骂，知道皇太极是吃了称驼铁了心了，死活就是不放弃沈阳。

    叹息之余，范文程只好想办法帮皇太极守沈阳了。

    “既然大汗不放弃沈阳，那么大汗就需要强化沈阳的防御！”

    “这个本汗自然知道！”

    皇太极没好气的说道：“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帮本汗想个万全之策，确保沈阳安全！”

    范文程点头称是，接着说道：“沈阳城高池深，只要压制住辽东军的炮兵就可以守住。而压制辽东军的炮火就需要更多更先进的火炮才行。毛文龙所部耿仲明、孔有德和尚可喜所部熟练操炮，可以用之守城。孔有德押解回来的龙威大炮威力惊人，守城上等只选。只可惜数量太少，且为远距离攻击炮火。近防炮火还是太弱，需要尽快从俄罗斯帝国手里获得先进火炮！”

    皇太极点点头，示意范文程继续说下去。

    “眼下大汗既然无心征伐蒙古，那么与其蒙古将来倒向大明，不如结盟俄罗斯帝国，约定瓜分蒙古！”

    皇太极眼前一亮，问道：“计将安出！”

    范文程回答道：“俄罗斯帝国居泰西。东部已经扩张到了蒙古北面，南部跟奥斯曼帝国战争占优，前锋已经距离大明帝国西北不远了。如果我们结盟，共同瓜分了蒙古，让俄罗斯帝国跟大明西面边陲接壤，挑起大明跟俄罗斯帝国的战争，那么我们大金在东面的压力定然会减少，说不定还可以浑水摸鱼！”

    皇太极点点头，面色或喜或忧。

    “俄罗斯帝国哪里那么容易跟我们结盟？再说一旦引狼入室，将来如何打发？”

    范文程反问道：“大汗想要逐鹿中集吗？”

    皇太极摇摇头，道：“心里想想而已，但是我们根本没有实力吞掉大明！”

    范文程点点头。道：“大汗既然吞不了大明，那么就不怕引狼入室，让俄罗斯帝国跟大明死磕便是！即便俄罗斯帝国是虎，也只能让大明头疼，大汗只需坐山观虎斗便是！只是想要拉拢俄罗斯帝国，大汗就要先吃点亏，容忍俄罗斯的牧民过来放牧！”

    皇太极再三犹豫，最后一咬牙，点头道：“也罢！就给他们找个地方，但不要让他们太过分了！”

    范文程说道：“哈巴洛夫曾经方言，希望在雅克萨和尼布楚附近放牧，也就是额尔古纳河附近的达尔汗部族聚居区！”    皇太极双道：“达尔汗部族已经表示归附大金的意思了，这下要牺牲他们了！”

    范文程说道：“即使牺牲他们，也要做足了样子。大汗需要派两万骑兵前往达尔汗部，让俄罗斯帝国看到大汗的诚意，这样既可以早日得到先进火炮，同时也可以促成跟俄罗斯帝国的早日结盟！”

    皇太极看着范文程，气得笑了出来，道：“你绕来绕去，最终还是鼓动本汗派军队入蒙古，这跟迁都不是一样吗？”

    范文程拱手道：“微臣一心为大汗着想，不敢半点儿懈怠！眼下辽东军没有攻击沈阳的迹象，不如趁着下雪，拔出两万大军入大漠，会盟蒙古各部，微臣估计，辽东军最快开春前攻击沈阳，那时候我们已经控制半个蒙古了！”

    皇太极知道范文程一心为了大金国，因此并不是真的生他的气。

    “控制半个。蒙古能有什么用？蒙古骑兵也打不过辽东军的火器！”

    范文程笑道：“大汗忘记了吗？明廷的长城弱点已经被我们找到。只需要控制半个漠南蒙古各部，就可以打通越过明长城的通道，一旦辽旧沈阳，大汗只需要派出一支大军破长城入大明腹地，刚救动，关内军队根本无法抗衡我们的大军，势必要求辽东军回师关内，沈阳之围便迎刃而解

    皇太极眼前一亮，道：“围魏救赵？。

    “然也！”范文程摸着胡子小很是深沉的点头。

    光靠守城根本不足以挡住辽东军，围魏救赵这招到是可以牵制住辽东军，皇太极深谙兵法，顿时认可了范文程的计划。

    于是，皇太极命令范文程出使俄罗斯帝国，商谈结盟之事，同时命令代善、阿敏二人提大军两万，夜间悄悄离开沈阳，西征蒙古大漠。

    范文程跟着代善和阿敏的大军随行，沿途指点他们二人作战。

    大明天启七年十二月二十二四日，范文程带着皇太极的公文出使后金周遭的蒙古各部，商议会盟之事。

    原本蒙古各部已经对后金没有啥信心了，准备观望一下大明和后金的局势再做决定。不料范文程身后的两万后金骑兵骁勇善战，蒙古各部不和，使得单独一个部落根本无法抗衡后金骑兵的攻击。

    代善率领正红旗剩灭了几个小部落，缴获大批牛羊马匹，由于后金跟辽东军的作战中惨败，这口气都出在了蒙古人身上。这样反过来的效果十分显著，蒙古各部见后金骑兵厉害，纷纷答应会盟。

    与此同时，皇太极为了振奋人心，安抚民众，决定废除汗位制度，改由皇帝尊号制度。

    皇太极即汗个以来就倾心于学习中国历代专制主义的封建统治，不断地加强集权。他废除了三大贝勒按月分直的制度，削弱了诸贝勒的特权，使汗任命的官吏发挥更大的作用。在所有的人都不能和他争衡的情况下，他登上了皇帝的宝座。

    十二月二十五日，先是诸贝勒大臣以蒙古各部会盟归服为理由，请求为皇太极上尊号，未允。后来萨哈廉让诸贝勒检讨过去，表示今后忠诚效力，皇太极答应可以考虑了。然后皇太极又以，“早正尊号。征询汉官儒臣的意见。炮承先、宁完我、范文程、罗绣锦等都表示赞成。萨哈廉又召集诸贝勒各书誓词，向皇太极效忠”“外藩。蒙古诸贝勒闻讯也请求上尊号，皇太极同意了。上尊号的准备活动很匆忙，在两天后大体就绪。

    第三天，后金诸贝勒、固山额真，蒙古各部固山额真，六部大臣，孔、耿、尚，外藩蒙古贝勒及满蒙汉文武官员齐集。多尔衷捧满字表、巴达礼捧蒙字表、孔有德捧汉字表各一道，率诸贝勒大臣文武各官赴宫门跪下，皇太极在内楼，御前侍卫传达，皇太极命满、蒙、汉三儒再捧表入，诸贝勒大臣行三跪九叩头礼，左右列班候旨。

    三儒臣捧表至御前跪读，表中盛赞皇太极的文治武功，上合天意，下顺民情，请上尊号，一切仪物，俱已完备，只待赐允。皇太极听后同意，并发誓倍加乾惕，忧国勤政。消息由儒臣传出，众皆踊跃欢欣，叩头而出。

    第二天决定选择吉日一月一日举行登极大典。届时正式祭告天地，受“宽温仁圣皇帝”尊号，建国号大清，实际是把后金改为大清，改元崇德，即为崇德元年。祭告天地完毕，在坛前树鸩较射，宣告满清正式成立，在政治上成为跟大明帝国对等的国家。

    这一切的举动无非是为了向所有人展示，满清并没有被打垮，反而更加强大。同时，这也是为了跟俄罗斯帝国结盟所必须的政治准备。因为俄罗斯帝国不愿意跟一个部落结盟，那样等于俄罗斯沙皇降低身份，因此要求皇太极称帝之后方才谈结盟之事。

    范文程抵达雅库茨克城根哈巴洛夫会面，洽谈军火交易和结盟一事。由于满清将雅克萨和尼布楚两地开放给了俄罗斯帝国，允许他的牧民过去放牧，实际上就等于承认这两个地方贵俄罗斯帝国了。只不过在政治层面上，满清要脸面，不能直接说割让。    哈巴洛夫得到了实惠，因为现如今他们奉命东扩得到的地盘都是苦寒之地，根本就是人烟绝迹的荒凉之地，且气候寒冷异常，因此他们迫切需要得到靠近江河的暖和区域建立侵略据点。

    尼布楚和雅克萨是个好地方，哈巴洛夫早就垂涎三尺了。正准备武力夺取，却被满清派兵占领，这样一来。哈巴洛夫想要获得这两个地方。就必须跟满清合作了。

    在哈巴洛夫看来，跟满清结盟虽然得罪了大明，但是从眼下情况出发，俄罗斯帝国还没有跟大明发生冲突，因此这个结盟对俄罗斯来说是利大于弊的。

    卖给满清火炮，赚钱的同时又得到了建立据点的好地方，这可是打着灯笼没处找的好事，哈巴洛夫直接同意了。

    满清跟沙俄的结盟，使得北方局势发生了重大的变化，大明帝国还未摆平内部危机之时，又过早的碰到了强敌  正处于扩张时期的沙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