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你的意思……”拿着一瓶红酒从厂房一间没有门框的屋子里走出来的正是身材高大的卯风烈。不过他的问话只说出了一半就好像非常识趣的闭上了嘴巴,而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婀娜的身影,从身形轮廓上来判断,应该是一个年轻女孩。
坐在一把破旧木椅上的是一身黑衣林辉,他左手上拿着那根香烟不时地有闪烁的火花,忽明忽暗的伴着他手臂的起伏跟随着。像是一只孤独飞舞在黑暗中的萤火虫,找不到方向,只能到处乱撞。
林辉手中那根闪烁的烟头也仿佛是萤火虫的一闪一闪的尾部,香烟的雾气和那浓郁的烟草味,为这个荒废已久的厂房,蒙上了一层诡异的色彩。
“烈,为什么不说下去了?”林辉的问话里带着一股复杂的情绪,亮起的火花此时终于适时的照亮了他那冷峻分明的轮廓,他嘴角魅惑的笑容使他看起来就像是游走在黑夜,靠吸血为生的恶魔。
“没什么,只是觉得自己再问下去就有些愚蠢了,虽然我不知道我的这个想法是否正确,但想想还是打算把悬念保留到所有谜底被揭开的那天吧,毕竟那样才是最刺激最好玩,对吗?”
卯风烈这段话,话里有话。而且从最近的他对林辉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来看,也似乎在验证着这一对一起长大的幼年朋友,应该是在某件事情上产生了非常大的分歧。好像是他对林辉的有些做法很有意见,不止会时而发生争执,卯风烈更甚至在私下背着林辉,派蝶溪去调查一下林辉不许他插手的那些事情,并且好像在密谋着什么。
空荡的厂房里,林辉的身体不自觉地在那张木椅上来回地晃动,而此时沉默了许久的那个年轻女孩,好像终于找到时机一般,用一种极为低沉的声音对着林辉缓缓提问。
“辉,我觉得这件事,你不应该再过多的插手。而且现在更应该趁警察现在所有的精力都在那个女人身上,我们的计划要尽快展开。”
“语!这件事你放心好了。我答应过你那个男人是必死的,我就绝不会放过他的。不过对于林雨沫她们那边我也不能放任不管,毕竟她们曾经也是我的旧……友!”
林辉这句拉长音的旧友,隐隐地将三人之间的分歧变得明朗了一点。跟在卯风烈身后的那个年轻女孩是一身浅紫色套装的秦语。缓慢走出阴影的她拿在手上的东西也越发清晰起来,因为站在一张破木桌前的卯风烈,此时恰到好处的点亮了桌上放着一根白色蜡烛。
烛火幽幽的摇曳,在斑驳的墙壁上,烛火倒映出来卯风烈高大的身影,他低垂着的侧脸看上去,也带着淡淡的寂寥。
“小雨,你一个人坐在这里看什么呢?”凌天浩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推开病房房门时,看到一身粉红病号服的秦雨坐在窗前的一把木椅上,双眼死死盯着窗外面距离很远的那片大大的草坪。
虽然因为季节变换,草坪早已是一片荒芜,但蜿蜒的小路上,还是可以看到一些来往于小路上的病人和家属。因为秦雨最近的情况变得越发严重,所以现在的她连想要下楼散步都成了一种奢望。
此时的秦雨只能依靠轮椅在这个空间不大的病房进行所谓的运动,除此之外就只能傻坐在窗外,望着外面的世界渐渐将她遗忘。
凌天浩对她的情况也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的。通过这段时间以来,他以这个所谓的“哥哥”一直陪伴着即将迎来人生完结的秦雨,一直藏在他心里的梦幻婚礼和日夜祈祷的奇迹也终于在流逝里的时间里,十分彻底的幻灭了。
自从换了这间独立病房的秦雨也开始变得越发的沉默寡言了,大部分时间,常常是要么是一整天都沉沉的睡着,要么就是像这样坐在窗前望着外面发呆。
她再也没有了从前的开朗善谈,即便每天都会习惯性的收一下电脑邮件,但那上面充满真挚感情的话语,也无法激起她对过去的一丁点回忆,而是变相加速着遗忘的速度。
“小雨,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你在看什么呢?”
安静的病房里,凌天浩觉得自己轻柔的问话触碰了墙壁后,形成的回音在这个小小的空间,久久回荡着。他拿在手上的透明玻璃杯里,热气腾腾的牛奶散发着非常香甜的味道,而秦语却如同被扯线掌控的木偶傀儡,毫无反应。
“小雨……”凌天浩依旧一遍遍轻唤着秦雨的名字,直到秦雨的身体在他一步一步的靠近里,突然一阵阵痉挛了起来。他动作娴熟的快步将手中的牛奶杯放在窗边的方桌上,紧紧地将秦雨揽入了自己的怀中,用一股极其温暖的语气安抚着有些不知所措的秦雨。
“没事的,不要怕,小雨,不要怕!没事的,我在这里呢……”
而秦雨的身体却在凌天浩的怀里一遍遍的颤抖着,双眸无助麻木的盯着虚空中,似乎在目不转晴的盯着什么出神。空气中好像夹杂着除了牛奶香甜之外的一种奇怪的味道,但秦雨的鼻翼只是不自觉地微动着,最后突兀地露出了一个非常诡异的笑容,傻傻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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