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屑地冷哼一声,道:“小生竟没见过像你这般死缠烂打不负责任的登徒子,你玷污我家小姐清名就罢了,为何还屡屡出现纠缠不休!”
谢春桃一面听一面嗯嗯得点头,听到‘你玷污我家小姐清名就罢了’那句一愣,随即意识到这不是什么好话,心火直冒,偷偷伸出手去掐住说话那人腰部的嫩肉,狠狠一狞,疼得江如卿嗷嗷直唤小姐轻点儿。
好容易营造起来的气场就被谢春桃这一掐给破坏了。
丁小蓉无奈地看看这对儿‘打情骂俏’的主仆俩,又瞅瞅面色凝重的李凤鸣和风轻云淡的白未央,真不知如何是好。
看样子,白水稻和谢春桃江如卿三人是认识的吧。
谢春桃的本性已经在李凤鸣面前暴露了,她和江如卿拉拉扯扯的样子也被李凤鸣目睹了,这些都是需要个说法的吧。
她又偷偷瞟了眼脸色阴沉得似乎能拧下墨汁来的亲亲相公,心里补充了句:否则事难善了啊。
清咳一声,她正要说话,却被李凤鸣抢先了。
“白兄你怎么能对女子出手呢?而且江大师是佛门中人,慈悲为怀,手无缚鸡之力,你怎么能对他出手呢?”
粉饰太平君,不是吧?天雷滚滚啊————
丁小蓉被李凤鸣的话震住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脸色不好难道不是因为谢春桃彪悍无理,江如卿拉扯打闹?
白未央似乎也受到了小小的冲击,手一抖,扇子差点掉了。
李凤鸣说完,还恭恭敬敬地向谢春桃和江如卿分别拱手行了个礼道歉道:“亲家妹妹到访,做姐夫的招待不周,还让妹妹受了惊吓,请妹妹见谅,也请江大师多包涵。”
谢春桃早已冷静下来,恢复了她的‘温顺灵秀’模式,含羞一笑,一屈膝,回了个礼。江如卿也双手合掌,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合眼轻颂了句‘阿弥陀佛’。
丁小蓉和白未央同时翻了个白眼。
要说,李凤鸣的这种性格,还真是适合当和事老儿。
见事态已经平和,李凤鸣的脸色也不再黑沉,丁小蓉赶紧出来打圆场说:“既然大家都认识,何不好聚好散,下次找个机会再一起攀谈一番?宁老太太还等着,我先带家妹去了。”
谢春桃怎么说也是个未出阁的女子,今日和白未央撞面的事已经坏了规矩了,可不能再闹得人尽皆知。
她顿了顿,回头对白未央一礼,客气地说道:“打扰了白公子和相公的游园,芙蓉十分抱歉,还望白公子海涵,莫将今日之事说出去。”
白未央眯眼笑笑不语。
丁小蓉也不愿与他多话,和李凤鸣匆匆一别,就想拉着谢春桃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路过白未央身畔的时候,她清楚地听到那白水稻压低了声音对她说了一句话:
“原来你叫芙蓉啊...小娃娃,后会有期。”
脸腾得一红,丁小蓉心中又急又气,这个白水稻是什么人啊,居然又调戏她!——
哼,
狠狠回瞪一眼,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白水稻你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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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那个偏僻的小花园,丁小蓉并没有带谢春桃去宁老太太的别院。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啦,脑袋里一团麻,后面还有个不该在内苑出现的江如卿跟着呢。
他们左拐右拐,避着人来到了另一处僻静的亭子。还好因为过年节,府里的丫鬟婆子们不是放假归家了,就是忙着做活计,在府里晃悠的人数骤然减了很多,也多了许多僻静的地方。
几次确认周围暂时不会有人来,丁小蓉生气地面向惹事的两人,没好气地说道:“自己招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春桃受不了谢芙蓉这幅居高临下的样子,青筋一跳就要发火,却被丁小蓉接下来的话镇到了。
“不招我就把你和江如卿今日在侯府的事告诉给你哥哥。”
丁小蓉和谢春桃的嫡亲哥哥有过笔信来往,隐隐约约猜到谢琼在谢春桃的心目中还是很有分量的,所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干脆拿谢琼来要挟谢春桃听话。
果不其然,这招还蛮管用的,谢春桃一听到‘哥哥’两个字,一下子就蔫了,乖乖噤声,不敢发作。
江如卿温柔地抚弄了下谢春桃乱掉的鬓角,优雅地站起来,朗声说道:“大小姐莫在为难她了,还是小生来说吧。”
他闭眼合掌,轻颂佛号,身上散发着一股忘尽红尘的清檀气。
待到他睁眼时,眼里蛰伏的挣扎和哀伤,又给这股清尘气平添了一抹动人心魄。
丁小蓉看呆了,她是识得这眼神的。
前世的时候,文若鸾就是这样的眼神:怔怔地望着她,仿佛已经看透了,仿佛又沉陷其中。
这个眼神,叫——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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