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栖桐抬起袖腕抹了抹眼睛,声音有些哽咽:“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出了事就不知道来寻我么臭女人我虽欺负于她。但她怎么就没有半点察觉我的心意呢?!”
看着眼前喝醉了酒就会露出稚子之态的李栖桐,李栖梧的嘴角挂起了温柔的笑意,他直起鼻来,抬头望月,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你还是未变啊栖桐只是,你如今有了想要守护的人,让我颇为妒忌
………只有我一个人,是会寂寞的哦……”“胡说!你、你不是恋着那个该死的宁琴儿恋得不可自拔么?!”明显有了醉态的李栖桐晃悠悠地站起来,身子一倾,倒在李栖梧肩上,用手指慢慢地在他脸上画着圈:“哼,坏女人!女人都是坏东西当年当年你就是因为宁琴儿背背叛了我”李栖桐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越来越低,终于无力地垂下,鼻翼规律地起合,微微发出了酣睡之声。李栖梧看着肩上睡熟了的弟弟,无奈地摇摇头,一个闪身,将他打横抱起,飞落到树下:“当年的事,可不是你想的那样。琴儿是个可怜人,但是我也不是非她不可…我最想守护的,是栖桐你
……”李栖桐鼻翼动了动,眉头微皱,嘴里哼了声“蓉儿”就继续沉睡了,李栖梧的那番话也不知落没落到他的耳中去。
双胞胎是一种很奇特的个体。化们从很小的时候就发现,彼此虽然是两个人,但是对方心里的所思所想,难过与欢笑,另一个人都能知道。
可是即使是双胞胎,亲生的兄弟也终究会一个成为明,一个沦为暗。最先意识到这一点的人才是最痛苦的吧。家族的重担,生存的压力,无关爱情,无关亲情,只是为了那血脉相通的心有灵犀,身为哥哥,也要为生活在光芒中的弟弟努力着。
“因为你在阳光下的笑容,才是我心中最渴盼的光明。”
李栖梧是这样的男人,只是,也许这一次,他算错了李栖桐的心。
与此同时,东阳侯府的另一面,东苑,霜园。
也有两个人望着月亮,寂寞地饮着酒。
“这样好吗?”首先开口的是一个气质疏冷,头发微卷的女子。
她身旁跪坐在席上的锦袍男子淡淡地“嗯”了一声,低头继续把玩着手里的酒盏。
“她会误会的,你为何不留书跟她解释解释,你不是把那只…”头发微卷的女子语气变得急迫起来,她将手中的酒盏重重一放,溅起的水酒打湿了她的白裘。
“贞娘”把玩着酒盏的男子眼皮低垂,拖长了声音打断了身旁女子的叙述:“没用的…
是我弄错了”那男子将酒盏一甩,院中的水池发出了“扑通,一声闷响“我到了那祠堂之上,才发现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无论是先前计划中的将她贬为妾室好生宠着,还是今日迫不得已将她休弃……都一样会伤了她的心……如此,不如放她〖自〗由,鼻我独自悲伤也罢。”
“二少爷”贞娘起身走到院中,用竹竿从浅浅的水池中捞出了那只酒盏,捧回屋檐之下:“扔掉了,也会惦记着,您何苦这么为难自己……………”李凤鸣摇摇头,嘴角上扬,眼中却依然是深不见底的悲伤“莫说我了,你呢?你见到她了吧,许久未见的故人,你见了她,还恨么?”
贞娘闻言脸色一白,很快低下头去,颤抖的手指紧捏着酒杯却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奴婢没有资格恨她她是大少爷的嫡妻,奴婢……奴婢只是奴婢………”
“可是”李凤鸣仰起了脸,目光中带着三分愁楚,七分思念“我大哥他是因她而死的呢…
你不恨她,可我恨她。”
“二少爷!”贞娘惊恐地叫出声来:“您,您”她似是担忧着什么,紧张地向四周望去,声音也放低了下来:“您现在还不能”
李凤鸣冲她摆了摆手,眉宇中是淡淡的哀伤:“我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就是为了走到今日这一步如今在侯府里,我们已经不用再像从前那样过得胆战心惊了……”
说着,他俯身拎起酒壶,缓步走到贞娘身边,为她亲自满上了一杯:“贞娘,在凤鸣心中,你才是凤鸣真正的大嫂,你为我大哥所做的,凤鸣都无以回报,唯有他日事成之时,为你正名……这杯酒,凤鸣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