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的直喘粗气,“小畜生!”
好歹张仪是经历过风浪的,略平复了一下心情,朝宋初一道,“怀瑾见笑了。”
宋初一看他当真气的不轻,便没有再调笑,“大哥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来瞧瞧你,另外提醒一下,今日要封赏,都尉墨可不能再无故缺席。”张仪顿了一下道,“他在巴蜀表现勇武,君上很是看重。不过我觉得他好像不甚在乎功业名利?”
“嗯,他野惯了,哪受得住管束。”宋初一侧身让道,“大哥进屋吧。”
张仪与宋初一一并到书房。
坐定之后,张仪询问了宋初一的病情,聊着聊着便扯到了政事上。
张仪道,“这几日我欲趁热打铁,向君上献纵横之策。怀瑾觉得成算如何?”
“大哥宏才大略,君上亦是慧眼之君,何愁没有用武之地?”宋初一沉吟一下道,“大哥是忌惮公孙衍?”
张仪叹道。“观他在魏行事,似与我政见不同,且此人心气高。决然甘于屈从旁人,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弃魏从秦。”
公孙衍在魏国任犀首一职,是武职,因才华高博,能文能武,行事又锋芒锐利。也颇有些名声。当时魏国正在进行军队调整,他与大将军各持己见,他献策于魏王却被驳斥回来,遭受大将军排挤,一怒之下。弃魏投秦,两次率秦军攻魏,屠戮十万余魏军,令魏举国哗然。
两人的政见不能相容,国策却只有一条路,所以如果在公孙衍与张仪都不肯妥协的情况下,赢驷只能择一而用。若论才华,张仪觉得自己和公孙衍只在伯仲之间。
“公孙衍投秦,除了想一展抱负。恐怕对魏国也有几分报复之心。”宋初一微微笑道,“而且,君上的性子与他未必合!”
赢驷行事颇有些独揽君权的霸道,容不得旁人指手画脚,若好言好语的相劝倒也罢了,而公孙衍偏又行事犀利。君臣都是硬性子,若起了摩擦,肯定是为臣子的吃亏。
“更何况,公孙衍主张称霸,未必合君上心意。”宋初一敢肯定,赢驷的野心绝对不仅仅是称霸而已,否则不会如此看重她的灭国论,甚至明知道她是女子的时候还不放弃。
“如此想来,是我过于忧心了。”张仪舒了口气。
宋初一道,“大哥是当局者迷。”
张仪屡屡被各国拒之门外,好不容易投身一个十分看好的国家,有机会施展胸中抱负,自然看的极重。这回距离梦想那么近,他无论如何都不能错过。
“寍丫!”宋初一扬声道。
“先生,奴在。”寍丫脆生生的应道。
宋初一吩咐道,“去寻一套衣物与大哥。”
张仪比宋初一要高大许多,但这会儿穿的都是宽袍系腰带,不存在穿下穿不下的问题,就算略短一节也总比被撕破的衣物强。
“唉,这已经是我最后一套衣物了!”张仪来秦不久便去了巴蜀,冬季统共也就三五套衣物,哪里够金戈撕咬,“不如我将金戈放在你这里,好好调教一段时日?”
“行。”宋初一点头,反正一头也是养,两头也是养。
“那就多谢怀瑾了!”张仪道。
宋初一笑道,“你我兄弟,何必如此客套。”
寍丫捧着衣物进来,“请张子随奴隔间更衣。”
隔间地方小,里面升着火盆,比旁处要暖和许多。
张仪去隔间换好衣物,看天色不早了,嘱咐宋初一去喊赵倚楼起塌去领封赏,便匆匆走了。
宋初一回寝房,见赵倚楼还睡着,不禁奇怪,嘀咕道,“怎么单就他累着了!”
籍羽和季涣也是跋山涉水的急行军,却都早早起塌了。
“昨晚公子练了大半宿的剑,快到天亮才睡觉呢!”寍丫轻声道。
寍丫睡在与寝房相通的一个隔间,又临近院子,睡觉不像宋初一这么沉,什么动静自然听的一清二楚。
“这是犯的什么病!”宋初一抬脚踢了踢被子里的人,“喂,赵小虫,起塌!”
赵倚楼翻了个身,睡眼惺忪的望着她,声音里带着睡后的沙哑,“何时了?”
晨光里照进来,将他眸子映得清透如冰,蜜色的皮肤上流光隐隐,修眉微蹙,俊朗的面容上又有几分未清醒的懵懂之态。
“老娘欸!”宋初一觉得鼻腔里干燥异常,抄手仰着脑袋,没好气的道,“快起快起,军中有军中的规矩,你若是不打算辞官,还是莫要无故缺席。”
赵倚楼清醒了些,因着昨夜偷亲宋初一,自己心里有些发虚,便没有对宋初一踢他的行为发飙,闷着头下了榻。
他正穿衣物,看见宋初一仰头,也抬头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屋顶,“看什么?”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