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长岭不妨子规竟于此时在这里出现,听见她叫自己名字,吃了好大一惊,再看时,见对方在梅树下拈花,离开书房倒还有些距离,因此心下虽有些生疑,却也不敢就下结论。
“青姨娘好?姨娘也来这里?可是大爷请姨娘过来说话的?”长岭试探性地回道,故意将说话声音提得老高,示意屋里,外头来人了。
果然安家两兄弟这就停下话头,一前一后赶了出来。
子规俏生生地依旧于原地站着,对着两位爷福了一福,行礼问好,口中只道:“原来是二爷来了?我因屋里没事出来逛逛,不想竟走到这里来了。听见里头有人说话便不敢进去,见这梅花开得很好,就住脚看了一会儿。”
儒荣先看长岭,见其微微点头,知道子规说得不假,他本不疑她,这便更放下心来,笑道:“这是从清西县家中移载过来的,费了不少力气,现在看来,倒也值得。”
子规听后咂舌:“大老远的移到这里?这树倒是顽强得很。”
儒定自然也行过礼,听见子规的话,也笑道:“这是大哥爱物,不移过来,大哥心里哪得安定?”
儒荣听出其话中暗指子规之意,面色有些微微泛红,装作不在意,不看他人,混过去不提。
子规这方上前来,问起家中情况,先问大奶奶,过后便问到二奶奶,并其筝其兰。
儒定有些为难,只得勉强笑道:“家中一切皆好,大妹妹有些难处,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时间久了只怕就要好些。”
子规心里明镜似的,面上只做个糊涂笑模样,儒荣见屋外冷寒,怕子规身子弱受不住,便叫:“来屋里说话吧。”
众人依次入内,子规还是第一次看见儒荣的外书房,不由做个好奇状,四下里打量了一番:见一般也是宝鼎瑶琴,璇几玉案,望而精雅;又见几幅墨兰清画挂在侧面墙上,淡则冷清,倒是窗下一花几上,又摆着一个汉白玉的长方盆,上面总刻了许多梅诗,盆内一大株绿萼白梅,有五尺余高,老干着花,尚未全放,点点星蕊间缀其中,香是够了,艳尚不足。
儒荣见子规盯住那花看,笑而不语,儒定冲他使个眼色,玩笑道:“看来大哥到哪里也少不了这花,倒是前世修来的缘分吧?”
这下连子规也听中话里意思来,这就宝靥微红,粉霞飞上双腮,正巧见里屋有只红泥茶炉,口中只道:“二位爷说了半天话,只怕口渴得很了,怎么也不见人送茶来?我来烹一壶孝敬二位爷吧。”
儒定忙说有劳,儒荣却笑道:“知道你烹茶的手艺是好的,也罢,烦你费心吧。”
子规嫣然一笑,自进里屋去准备了。
她人虽在里间,耳朵却竖得直直的,儒荣并不特意避她,她救过自己一命,他可以不信别人,却宁愿信她。
“刚才说过哪里?嗯对了,父亲说起那主意不好,咱们还是想法再谋算谋算,清西县不行,就从苏杭扬州找找看,绝色女子哪里没有?何必非要。。。。”儒荣开口了。
“大哥的意思我很明白,可父亲也想到这里,他总说外人哪有自家的可靠?外头三不知寻来的什么女人,今儿能帮你,明儿就会帮了别人,这谁能说得定?闽太师身边位置是非同小可的,自家人占住了才能放心,再者,自己女儿嫁过去,也显出自己对太师的忠心。”儒定见儒荣说话不忌讳里屋那女子,自己也就敞开了向下说去。
“二弟!你怎么也说出这样的话来!那闽太师是何等人物?!他的性子我最清楚,最是与个生石灰袋子一样,对女子唯有片刻热情,过后也就看如落花流水一样了。二妹妹与你我虽不是一娘所生,到底是自家骨肉,你也忍心叫她做这种事?!”儒荣话里全是不忍。
“做姨娘也不全是坏运气,我看里间那位,不也很好?”儒荣有些不太服气地回了一句嘴。
儒荣被对方噎住了开不得口,这如何可比?他在心中发问,可他说不出口。本来他对子规的感情,他看待她这个人,是当做世间独一无二,绝无仅有的,这份感情他自认是任何人也比不上的。
可这话他就是说不出口,子规是个姨娘,他心爱的女人,只能是他的侧室,这叫他难堪汗颜,尤其子规还在里间,能清楚明白地听到他说出来的话,他怕她心有不甘,更心怀委屈。
“做了姨娘,身份就矮了一等,若前头还有先进门的,那就更要做小伏低了。”说来也巧,子规这时偏偏就从里间端着茶出来了,想必她也听见了儒定的话,这就开口反驳对方了。(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