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歌的手被咬出一道深深的血痕,本以为他会狠狠甩开她,可他竟一丝不动,含笑着看她凶狠呲牙的模样,就好像这是多么赏心悦目的风景画。
主人家没有一丝表示,连声“疼”也不叫,她咬着也觉无趣。甩开他手,低咒一句,“一点也不好吃,跟啃个猪蹄没什么两样。”
他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鲜血斑斑的手,他的手若是猪蹄,那简直太侮辱猪了。他是人,怎么可能比猪蹄好吃?
“你要喜欢吃猪蹄,改天我送几个到府上。”
方袭人暴怒,“用不着。”
她说着转身就走,实在不想再和这超级淫男拉扯下去,否则哪天一定会被他扯到床上,到时候想哭都找不到地方。
楚天歌用一方手帕小心地包着自己的手,一副心疼不已的样子。要论起他浑身上下长得最好的地方,绝对要数这双手了,当年不知有多少女人为他这双手而着迷。可现在,这算不算是毁容呢?
就在方袭人以为自己已经安全离开时,他的身影突然飘落在她身前,幽幽地声音道:“你走得这么急,都忘了告诉你我是谁了。”至少他没亲口向她解释过。
“那您是谁呢?”方袭人咬牙。知道他是谁,以后一定会听到他的大名就远远躲开。
他也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把折扇轻轻摇着,那模样还真有几分翩翩公子的风姿,“本侯叫楚天歌,是盛昌长公子之子。别人都叫我楚侯爷,亲近之人也会唤一声‘楚大少’。”
方袭人撇嘴,盛昌公主的儿子,皇亲国戚。果然厉害。只可惜这人要是内里坏死了,就是身份再高,外表长得再好看也没用。
楚天歌兀自笑得灿烂如春。她推开他跑走,也没见他追上来,似乎笃定她逃不出他的手心。
方袭人匆匆向学院门口奔去,这会儿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若是方宝珠下学看不到她可就糟了。
她走得太急没看见前面,一不小心和对面的人撞在一起,那人痛呼一声。随后怒道:“哪家的丫鬟,这般无礼。”
方袭人抬头一看,见是一个五十来岁的长者,一副儒士打扮。她慌忙致歉,口称:“奴婢无礼。还望恕罪。”
那儒士看着她,忽然怔了怔,刚想说话方袭人已经小步跑走。
他不由摇了摇头,心道,年纪大了眼就容易花,刚才那一晃,还以为她是他的学生呢。可想想,又不禁好笑自己痴心妄想,难道还巴望着那个人从坟墓里跳出来。接受他的道歉吗?
回想他最后走的那一年,自己对他的态度,不由心中甚愧。那时只顾骂她不顾师生情谊,罔顾人伦,直到此刻他才领悟到当年她的深意,体会到她的苦心。可人已逝去。即便后悔到极点,一切也再不能挽回。
“院长。”有学生看见他,都纷纷向他致敬。
儒士这才缓过神来,对学生微微颔首,迈着方步而去。这会儿他要去见一个学生,一个特殊的女学生,凤城候说她长得和那个人一模一样,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这会儿心中竟有几分期待,或者有生之年再教一个与她很像的学生也不错。
方袭人出了国学院,又回到马车上,心情半天得不到平复。那个叫楚天歌的真是可恶,可恶之极,若是下回见到他,一定把他的脸抓破了,看他还敢不敢顶着那张漂亮脸蛋骗人。
咬咬牙,发发狠,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左右是被摸过了,总不能再摸回来吧?
在马车上等了一会儿,还不见方宝珠回来,却听到外面一阵吵杂声,似是秀姑和谁吵了起来。
她掀起车帘一看,只见秀姑和一个小厮撕扯两下,那小厮推她一把,差点没坐了个屁股墩儿。
这个时候周围都是各家的下人,没一个主子,见吵架也没一个过来劝架,都在围在一边看热闹,还有的笑出声来。
方袭人皱皱眉,叫车夫把秀姑拉回来。
不一会儿秀姑回来,笑脸皱的好像丝瓜皮,一见她就叫道:“娘子,你要给奴婢做主。”
“怎么了?”
“还不是那个小厮,明明是他拉着马从我跟前过,也不看着点,那马又拉又尿的弄脏奴婢的裙子。”
方袭人一看,她那裙角上果然有一块黄渍。
她一上车就和她换回了衣服,否则现在脏的恐怕是她的裙子。不过也就这点小事,回去洗洗就行了,何必要生口角?
秀姑还似没解气,嘴里嘟囔道:“他不就是花家的小厮,还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他那个主子还当过小倌,是个下贱的不得了的人,还不如娘子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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