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把脸一放向她哥哥道:“也不知这女人给哥哥灌了什么迷汤,这样的事儿为着她也叫姨娘去做,你没见她平日里是怎么颐指气使欺负姨娘的吗?这么一来她可更加得了意了!”
肖晚星似乎在专心致志看着手里的账本,时不时还拿起笔来演算几下,对他妹妹的抱怨几乎充耳不闻。
当初老仙人跟他说在今年里娶上一房媳妇儿冲一冲便有望续命的事儿他本是将信将疑,可自从和乔语琴订了亲,他的身体还真是一天比一天硬朗了,往年这个时节他哪里还能出门,不过在满屋子火炉的暖床上窝着罢了,可今年不但能四处走动了,还没那么怕冷发虚了。
因此越发对冲喜一说深信不疑,对乔语琴的任何要求都有求必应,对她在家里越发蛮横的态度也充耳不闻,深怕这煮熟的鸭子能飞了似的。
心说只要过了洞房花烛夜便算大功告成,若夫妻和顺自然白头偕老,若她不识好歹一味不贤良,那就念在她救了自己一条命白养着她倒也不值什么。
实在被他妹妹逼问得急了,便头也不抬地敷衍,“你放心,我总担保她不敢欺负你便是。再说你在家里还能待多久,将来到了汤家难道她还能跟着碍你的眼去?也不过就几个月的光景,我的好妹妹,你就当为了我忍一忍吧。”
肖暮雪被他堵得一时也没了话说,只好跺了跺脚气鼓鼓地回屋去,才在火炉子边坐下却不留神瞄见窗户底下空落落的花架子,立时便大声叫人,银叶忙从外头奔了进来。
“小姐有什么吩咐?”
肖暮雪眉头一蹙,“什么吩咐,我前儿才摆上去的水仙哪儿去了?不是说了这屋里暖和,放着不几天就能开花么,怎么又到处浑放?”
银叶为难地张了张嘴没敢说话,她姐姐金莲忿忿得走进来恶声恶气道:“哪里是咱们浑放了,早起姑娘出去了,乔姑娘过来看见了很喜欢,二话不说就要拿走。我说这是我们姑娘的心爱之物,她还满不在乎说一盆破花值多少,回头派人来把钱给我们就是!”
肖暮雪听了这话就要发怒,正要到乔语琴屋里找她去,只见林姨娘打帘子进来一把拦下了她。
“跟她一般见识干什么?眼睛里没见过好物的下流东西,前儿见我屋里的丫鬟手里拿了块新帕子也眼馋得跟个什么似的,亏她一个未来的大奶奶,就好意思开口叫人家让给她。你这会子找她也只有讨一顿零碎气回来受着,何苦呢,横竖也不用忍耐多久便可脱离苦海了。今儿我看汤家太太的意思,可是真看重你,要不可没那么容易答应叫那货进她家的大门。”
肖暮雪心里虽有一股恶气难平,可想想林姨娘说得有道理,有这功夫在家跟她耗着,倒不如自己找点儿乐子玩玩,因此忽地扑哧一笑,却笑嘻嘻地让金莲把东东娘给找了进来。
“前一阵我托嫂子的事儿,怎么就那几天还听见有点儿动静,最近却越发没人议论了?嫂子可不是收了银子就懒怠办事的人吧。”
东东娘一听肖暮雪这阴阳怪气的嘲弄早唬得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一颗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地连连替自己分辩。
“姑娘明鉴,姑娘的吩咐我哪一回没当做是圣旨一样去办哪!可这一回真的有难处,先是那董氏身边的一个年轻媳妇儿跑来找我的麻烦恶狠狠打了我一顿,后来又不知道是谁的手眼这般厉害,把我男人的摊子都给砸了,还不是砸一次,一帮人凶神恶煞地天天分早中晚三拨这么去,每天不知砸坏多少东西。害得我男人回来就骂我是个不懂事的败家破落户,还打了我一巴掌,撂下狠话说什么穷日子有穷日子的舒心,却是再也不许我到外头乱说话去了!”
肖暮雪听了这话不由气得倒仰,金莲在边上帮着问话,“那些个砸摊的人长什么样?以前可曾见过?”
东东娘心有余悸似的垂下了头,“一个个人高马大的,一只胳膊能有姑娘一条大腿粗,应该不是镇上的人,从前可不曾见过。”
金莲听了不由朝地下啐了一口,“姑娘早说那寡妇不干净,这会儿可不坐实了?看样子奸夫还不少呢!”
肖暮雪却冷冷抿着嘴不说话,心想董惜云一个年轻寡妇恐怕弄不出这么大的动静来,有这本事又肯替她出头的,恐怕还真另有其人。
因此只好不耐烦地打发了东东娘下去,自己闷闷不乐地回床上歪了一回。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