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伊莉塔居所的门前.阿兰萨碰到正从里出來的西里尔.
“她现在的情绪不是很好.”
西里尔坦白说:“死去的那个.叛军首领.兰普曼·莱恩……是她的爷爷.对吗.”
“嗯.”
阿兰萨点头.同时拍拍西里尔的肩膀.说:“你先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就好.”
闻言.西里尔深深的看了一眼阿兰萨.她的眼中有信任.也有一抹担忧.她沒有继续说话.只是同样点头回予阿兰萨.随后转身朝她的居所走去.
她已经完全抹去了初出森林时蛮族女孩的模样.她身上穿着保暖而美观的绣花长衫.腰际一侧挂着纤细的长剑孔雀.背后是一个棕色的匕囊.匕首昼灭的黑色剑柄清晰可见.
阿兰萨站在原地.目送西里尔的背影.他沉默良久.不知想些什么.直到周围的光线明显暗淡.黄昏的味道渐渐浓郁时.他才回过神來.推门走进伊莉塔的住处.
莉正窝在客厅宽大的沙发中.芙兰族的小小的身子让人很难发现她的存在.只是灵魂感应能力让阿兰萨立即知道莉的位置.同时知道她此刻的心情.隆隆则伏在沙发前的方桌上.粉红色的身影显得有气无力.它扭头看了一眼走进來的阿兰萨.小小的龙嘴发出一声短促的鸣叫.算是打过招呼.
莉也发现了阿兰萨.却只是一眼划过.罕见的沒有对阿兰萨吐槽什么.而阿兰萨也只是对莉点了点头.他的目光沿着通向二楼的楼梯.落在一道紧闭的门前.那是伊莉塔的房间.
他沒有犹豫.一步一步走上楼梯.而后轻手推开这扇门.
是一间卧室.
黄昏的光正穿过窗户.染透卧室的各个角落.使其弥漫一股沉重的橙黄.
在卧室正中的床上.阿兰萨看到了伊莉塔.她再一次打破她在阿兰萨的印象中.严谨且一丝不苟的形象.她只穿着一件睡衣.睡衣的颜色或许是白色的.只是被黄昏渡过.染上了这抹宁寂而又枯朽的颜色.
她的后背靠着窗栏.双手抱膝.一张脸埋在臂间.沒有打理的长发随意披散而下.遮去了她所有的表情.
阿兰萨想要找个位置坐下.却发现卧室里沒有一把椅子.他犹豫些许.才在床沿坐下.却是背对着伊莉塔.
“嘛……”
阿兰萨的声音延迟片刻.才缓缓说:“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所以过來看看你.”
沒有回话.只是一阵漫长的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阿兰萨似乎实在忍受不了这股寂静.他用手狠狠的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才叹出一口气.说:“我想……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
他的话终于触动了伊莉塔.
她的声音很轻.仿佛随时都会消散.说:“我……就不该把……半兽人的事情……告诉爷爷……”
阿兰萨依旧背对伊莉塔.他摊开手.说:“嘛.这不是你的错.”
“我只是……”
然而.她根本沒有听到阿兰萨的话.而是自顾自的解释着.就像被困在盒子里的小动物.拼命的挣扎.只想找到一个有光的出口.她颤抖着说:“我只是……想证明……我有用……从在刑场的时候起……我就想证明……我的价值……不止是淌在我身上的.这该死的血……”
阿兰萨耸耸肩.也不管伊莉塔有沒有看到他的肢体语言.他说:“嘛.你应该为你身上的血自豪.至少你爷爷就是这样……另外.你要是打算这么自暴自弃的话.就真的沒用了.”
“我还能做什么……”
她的声音是如此萎靡.
阿兰萨忽然感到背后传來触感.是她的头靠在他的身后.他还感到一点点潮湿.是泪水从她脸庞划下.沿着轨迹落向他的后背时.激起的触感.她的声音再次传入他的耳畔.说:“是我……害死了我的族人.”
阿兰萨只能再一次叹气.
他压下因为滴在背部的泪水而升起的情绪.稍稍整理思路.说:“嘛.我们都不知道.事情会这样……”
“伊莉塔.”
他叫了一声她的名字.说:“这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阴谋.在它完全浮出水面之前.谁也看不清它的结构……我是说.佣兵王一系的事.不是你的错.你也只是被这个阴谋利用的人之一而已.现在……这个阴谋已经露出一角.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出它的轨迹.我们必须阻止它……在它完全成功之前……我们.还有挽回的余地.”
背后的啜泣声忽然停止.
这或许伊莉塔留下的.是最后一滴滴向阿兰萨后背的泪水.
她把头移开了.埋在自己臂间.又是一阵漫长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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