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阳觉得侵入自己嘴巴里的东西又滑又腻,连躲了几次都被制住了,被迫按在墙上亲吻。直到连舌头都麻木了,喘气都困难了,那个人才放开。
那人拿额头抵在夏阳脑袋上,夏阳气不过,愤愤地去撞他,可是撞上去却让自己先疼地冒了泪花。那人贴着夏阳,胸口轻轻起伏几下,像是在笑,但是音乐声太大丝毫都听不到他的声音。他在夏阳脑袋上磨蹭几下,忽然松开了手。
跟刚才一样突然的,就那么在黑暗里不见了。
夏阳瞪大了眼睛去寻找,但是周围都是黑乎乎一片,压根看不清谁是谁。
墙角的灯慢慢的打开了几盏,夏阳使劲儿擦了一下嘴巴,他不甘心,便借着那点微弱的光沿着墙壁向前走了几步,想要找到刚才那个混蛋。
夏阳个头太小,垫着脚也看不多远,更何况是在人满为患的舞会上,他手里掌握的证据也太少,只知道那个家伙手上包裹着一条手帕,而且个头高些,要想找到实在不容易。
正往前走着,忽然就被人按住了肩膀,“夏阳,可找到你了!”
夏阳反射性的想推开搭在肩膀上的手,回头看时却发现是甘越,他脸色略微缓了缓,可还没等说话,手腕就被甘越握住了。甘越是个粗人,压根就没注意到夏阳有什么不对劲的,而且这里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楚,他就攥紧了夏阳的手腕带着他先往外走。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东哥呢?算了,我们先说去,等一会东哥他们也得出来,在外面等吧!这里太闹腾了!”
甘越一路走,一路握着夏阳的手腕,这让夏阳忍不住皱起眉头。但是很快,夏阳的实现就集中在甘越的手上,又抬起头看了一眼走在前头高大的身影。
甘越很高,他的手掌很大,握着他手腕的时候更是很有力气。
夏阳跟着甘越出去,第一反应就是一把拽过甘越的另一只手,去检查上面有没有包裹着手帕。
“怎么了?”甘越有点奇怪,他平时不让人近身,不过夏阳算是一个例外,也就任由夏阳检查自己的手掌。“夏阳,你不舒服么,脸上怎么这么红啊?”
夏阳松开甘越的手,淡淡道:“没有,里面太闷了,出来走走就好了。”他没有在甘越手上发现什么手帕,心里略微松了口气,但是甘越手上还有点血迹,不免让他盯着多看了两眼。“你受伤了?”
甘越也顺着看了一眼,甩了甩手,笑道:“没,别人的血!刚才打架不小心蹭到的,呵呵。”
两个人在外面等了一会,天气实在冷,甘越这样的傻大个子也觉出再等下去夏阳这小身板要冻病了,便提议上车上去。他们前脚刚上车,蒋东升后脚就出来了,大概也是被外面的天气冻到了,蒋东升把大衣领子都竖起来挡住了半张脸,两只手揣在兜里三步两步就跑过来了。
蒋东升一来就坐到了后座上,衣服领子也没弄下来,含糊不清道:“咱们先走,胖子玩儿的高兴了,恐怕还得再抽一会风呢!”
甘越在前头开车,听见也没含糊,一脚油门就踩下去了,弄得夏阳晃了一下差点从座上摔下来。
蒋东升顺势就给搂住了,他瞧夏阳要抬头,立刻就单手把小孩胡乱按在怀里,“冻坏了吧?过来点,今天晚上真是太他妈冷了……”
夏阳贴近了蒋东升,能闻到他身上有一点血腥气,他想起刚才甘越说的话,也就想起蒋易安和那些找茬的人。蒋东升这样一点亏都不肯吃的人,暴脾气一上来,恐怕下手轻不到哪里去。夏阳一直绷紧的身体略微放松了点,但是一想到在黑灯舞会里发生的事儿,又忍不住皱着眉在蒋东升怀里蹭了几下,想把那滑腻恶心的感觉给蹭掉。
蒋东升坐的笔直,只露出一双眼睛来看着前面,一句话也不说。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出他露在外面的那只手还有点僵硬,与其说是搂着夏阳,倒不如说是按着夏阳不让他抬头发现什么似的。
要是平时,夏阳一定会察觉蒋东升的不对劲,但是他晚上也遭遇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自己正心烦呢,哪里还顾得上别的。话也说回来,要是平时蒋东升一早就借着夏阳听话的劲儿吃点豆腐了,而不是现在这样挺腰坐着一动不动,他连小孩的头发和领口有点乱都没发觉。
甘越送了他们回那个租下来的四合院,也被惊的瞪大了眼睛,“东哥,这是你买的房子?这次拿的钱又全花完啦?”
蒋东升在衣领底下说话有点不利索,支吾了一声道:“不是,租的,我那份钱还没到手呢。”
甘越有点同情的看着蒋东升,“也是,你没回分多少花多少,霍哥扣下点也当给你攒着了。”
蒋东升拍了拍夏阳,让他先进去,“我跟甘越有点事儿说,你先回去。”他瞧着夏阳走远了,这才把衣领子弄下来,先往地上呸了一口,一嘴的血沫子。
甘越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我操,谁弄的啊,怎么吐血了啊!”
蒋东升一边比划着让他噤声,一边不放心的往四合院门那边看了一眼,瞧着夏阳没再跑出来,这才冲甘越小声嘱咐了:“你别嚷嚷!没多大的事儿,就是嘴唇咬破了……嘶!给我点水。”
甘越从车上翻出一个军用水壶,忙递他,瞧着蒋东升漱口——这哪儿是漱口啊,这是一口口的往外吐血水啊!甘越还是有点不放心,道:“东哥,不行咱们就先去医院看看吧,这伤得不轻啊!”
蒋东升含糊一声,“不用。”说话的功夫嘴巴上又开始淌血了,隐约还能看到下嘴唇上的牙印。
甘越皱眉,“这不是你自己咬的吧?”没人能在自己嘴上要出这么深的牙印子啊。
蒋东升嗯了一声,自己舔了一下,疼得又皱了眉头。甘越眼神里都有点敬畏了,他真是佩服那个下嘴的人,这得多狠才咬得下去啊!但是紧接着,甘越就觉得有点不对了,他犹豫了一会,还是没忍住好奇心,“东哥,你这是……让谁咬的?”
蒋东升把领子又竖起来,瞪了甘越一眼,道:“你问那么多干什么?行了,我先回去了,这几天我就不出门了,等开学咱们在学校见吧。”
四合院里静悄悄的,这会儿住着的孙姨夫妇早睡了,王小虎那屋刚熄灭了灯,瞧着似乎是出来看了一眼又回去睡了。
蒋东升在夏阳那屋门口停了一会,把手上包裹着的那块手帕弄下来,塞进了兜里,这才推门进去。
夏阳正在洗漱,沾着牙膏一遍遍的刷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蒋东升觉得他眼圈儿都红了。
蒋东升不敢让夏阳看出自己嘴巴上的伤,胡乱把大衣脱了挂在门后边,拿了自己的牙缸就出去了,“我去外面水房洗洗,那什么,我一会回来。”
夏阳也没拦他,弄了点热水浸湿了毛巾,又开始擦脸,他今天晚上憋屈的厉害。他倒是宁可瞧见那个混蛋的脸,等以后再见到了,一准儿像揍蒋易安似的跟他打一架。
夏阳把热水倒到院子里,推门进来的时候,忽然发现地上有一个白色的东西。
那是一块皱巴巴的手绢模样的玩意儿,已经被血浸染了,斑斑点点的,上面像是为了止血,系了死扣,被弄下来的时候心急没解开,直接拽下来……一般这样的人,连把它放到衣服里兜的时间都没有,大多直接胡乱塞到外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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