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它从未放弃自己动手,切走最大块蛋糕的想法,始终在密切地观望着市场动向,眼看着索尼等日系厂商冲杀在前,做本该它来做的工作,大肆撒钱到处打广告、做宣传,充当把这个市场做大、做成熟的苦力角色。飞利浦一直在做着准备,眼瞅着时机到来,就会利用自己在音乐光碟机上的技术和专利优势,一举杀入市场获得最大回报。
这是欧美惯用的伎俩了!
所以这个时候,去和对方谈判,成功的可能性极大。
飞利浦并不会在意又多一个专利拥有者,反而会乐于拉上一个美国企业来壮大己方声势,共同来对抗索尼、日立等日系厂商。它本就不喜欢索尼抢走本该它独享的美餐,但考虑录像机标准之争,索尼和松下公司斗得两败俱伤的严重后果,它才强行按捺了心中的不快,与对方平分专利。
但既然市场已无法独享,以欧美系厂商的习惯做法,能够在拉到一个盟友,而且对方还能带给它更大利益,他们也会乐于接受,这是和索尼等日系厂商最大的不同。
郭逸铭把一切都安排好,等待与飞利浦的接触也需要时间,不用一直在美国傻等。他仔细盘算了一下,觉得没有什么疏漏了,这才悠悠返回了国内。
回国以后,他有空具体了解一下,这次国内方面急迫催促他回来的意图。
而他得到的答案,也令他有些愕然。国内方面催他回来,好像并不是为了程控交换系统。对于程控电话系统,国内方面固然是充满渴求,但双方的合作已在顺利开展中,第一批千门程控交换系统正在西城分局进行安装,接下来就是试运行。国内这次之所以急着找他,竟然是为了公司研发的移动电话系统。
“为了移动电话?”他很是吃惊。
在他看来,移动电话这样昂贵的系统,国内现在是根本无力承担的,这点从上次邮电通讯部的初次会谈中,他就已经确定了。事后双方在程控交换系统的合作中,他对国内邮电系统现在窘迫家底有了更加深入地了解。
国内的邮电部门现在不是一般的穷,而是穷到兜里掏不出一个铜板!
他们就是连换装急迫需求的程控交换系统,都是抠抠索索,合不得多花钱。这次西城分局的试安装,总共才只装了千门,就可知其到底有多穷。
要知道在这次合作中,中美电子研究所可是已经给了他们最大的优惠!
国际上,万门程控系统价格是1000万美元左右,福州的万门程控系统600万买回来,已经觉得是赚了大便宜,笑得合不拢嘴。郭逸铭看到他们处境如此艰难,考虑到产品都在国内生产,成本低廉,再想想和国内的良好关系,因此只按照比成本价高出5%的价格,程控模块每门只收了300块钱的超低价。
面对如此拮据的邮电部门,他真心不好意思赚他们钱,也就是意思意思,收回点成本价,能养活生产线,积累技术就可以了。
可就这,对方都是一幅囊中羞涩的样子,试验性地安装了千门。
可这次国内心急火燎催他回来,居然是为了移动电话系统,他就有些想不通了。
一个移动电话基站的建设成本,可比程控交换系统贵太多了!一个千门用户基站就要24.5万,他哪怕少收一点,也要27.8万。但诺大一个城市不可能只安装一个移动基站,具体需要多少,是要按照信号覆盖率来计算的,几十上百座、乃至几干上万座都不嫌多。
按照后世计算标准,为了尽可能降低信号辐射对人体健康的影响,大多采用了10几毫瓦的微型基站,辐射比一台显示器还小,信号覆盖范围仅有百米左右。一座城市设置十几万个超微型基站与几千座小型基站,才能组成一个繁密的信号网,覆盖每个死角。
再向前推,在20“年的时候,上海的基站覆盖率达到了每平方公里田座,总计4400座左右。香港的基站密度更是远超上海,每平方公里的密度高达14座,基站总数更是达到了几万座!
放到现在,即便考虑到这个时代信号干扰少,通讯距离可以适当延长。哪怕基站密度大大降低,不用300米就设置一个基站,就按照区制标准每15公里的距离来设置一个好了一一反正现在国人首先考虑的是有没有,还没有到好不好的程度,信号略差一点、通话质量略低一点、掉线率略高一点,都不是问题。
可即便是大区制,以北京东西城区百平方公里的面积来算,也要四五十个基站。
这就是1400万上下,然后还有程控交换中心,如果东西城区各设一个万门程控交换中心,然后市局再设一个总控中心,那么四五千万也打不住。要是扩容为十万门程控交换中心,这钱再翻个五六倍也是寻常。
这么大的建设投入,国内能够承受吗?
他就是了解了这一点,才打消了向国内推销无线移动系统的念头,转而考虑其他突破口。
郭逸铭带着这个疑问,当天也作了不少功课之后,在第二天就应邀去了邮电通讯部。
通讯是一个国家的战略部门,事关国家安全,因此邮电部也受到了国家重点扶持,属于旱涝保收的部门。在这个改革初期风云震荡的年代,邮电通讯部比起日渐没落的机械行业、轻彷行业等国内其他的部委,日子要好过了许多,人心也比较稳定。
就算他是第二次来,看门大爷已经认识他了,也知道他不是一般人,可还是坚持要他拿出单位介绍信来,而且舒雨菲帮他登记都不行,一定要他亲自填写来客登记表以后,才允许他进入。进入这栋苏式高大办公楼大院之内,他们所见到的邮电通讯部的工作人员态度也很是沉稳,做事不紧不慢,看起来甚是悠闲。
郭逸铭等人才踏上大楼台阶,就有人过来拦住了他们,询问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舒雨菲说明了是应施部长之邀,来部里谈公事,对方还是很警惕地询问他们具体是来谈什么公事,反复盘问,简直把他们当作了来搞破坏的敌特分子。更可气的是,那人问了半天,确认他们的确是应施部长之邀而来,也没有带他们过去的意思,直接挥了挥手,轻飘飘说了一句:“那你们去吧。”就把他们打发了。
接着他们才上楼,经过办公室走廊,第一间打开的办公室里,就又出来一个戴眼镜的干部,询问他们是干什么的,又把他们盘问了半天,才放他们走。
临离开的时候,郭逸铭还感觉到身后似乎有一双警惕的目光,一直盯着他后背在看,让他颇有如芒在背的感觉。而且这里的人很奇怪,拦着他询问来意很积极,可是当他询问施部长的办公室在什么地方,这些人却没有一个给他解答的,不是说“你自己去找吧。”就是模糊不清地来一句“不就北头楼上吗”“你照直走就到了。”照直走,让他直接去撞墙么?这些回答让他又可气又可乐,很是无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