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风衣,紧紧靠着冷峻淡漠的男人,一点都看不到传说中张牙舞爪的痕迹,唯有毫不掩饰的依赖和爱恋,以及……某些不明显的迷茫,“您脸上有伤,擦一擦药吧,里面有棉签。”
盛绾绾反应过来,伸手要去接,一只手臂已经越过她的头顶把东西拿过去了,她知道是薄锦墨,自然而然的朝年轻警察微笑,“谢谢。”
薄锦墨把药膏拧开,将乳白色的膏状药挤到棉签上,垂着眸,手上的动作不紧不慢,嗓音低沉清凉,听不出情绪,“脸过来。”
盛绾绾眨眨眼睛,乖乖的把有些红肿和火辣的脸蛋偏到他的方向,睫毛很细很长,咕哝着,“其实你不给我抹药才好,就让我爸和沈丁那个爹看看他儿子把我打成什么样了,我长这么大,没被人这么打过。”
药膏很清凉,但也有种说不出的舒服,均匀缓慢的涂抹在她的脸颊上。
他俯身靠近她,男性的气息喷洒而下,她慢慢的屏息着,睫毛颤抖。
男人轻嗤了声,“丑。”
片刻静默,她低低闷闷的道,“我美貌无敌你也不喜欢,丑点就丑点,我怕沈家死咬着你不放。”
薄锦墨低眸看着低眉顺目满是忧愁的女孩,手上的动作顿了下,但也不过短短一秒钟的时间就继续了,“待会儿做完笔录就回去,别再给我惹麻烦。”
盛绾绾咬唇,知道这件事情是因为她而起。
看了眼已经擦完药把药膏放进她身上的风衣口袋里的男人,他神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她不知道在他心里是不是会嫌她总是给他惹麻烦。
【很多时候,我都不喜欢这个世界上有这么一个女人的存在。】
这算是讨厌吧?讨厌她,却又不顾一切的保护她么,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是……恩吗?
这个字眼从她的脑海中冒出,盛绾绾下意识的抬头看着他的脸,他摘下的袖扣和眼镜都落在夜莊了,此时五官很清晰,很立体,已经重新闭上了眼睛。
大概是吧,他原本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陆笙儿的母亲救了他他不会忘记,同样,他们盛家对他的恩情……于他而言,应该也是不能忽视的。
只不过不一样的是,他喜欢陆笙儿,并不喜欢她。
可能是她沉默得太久,薄锦墨反而不习惯,于是睁开了眼睛,却见她低着头似乎在出神,长长的自然蓬松的卷发遮掩住她半边的脸颊。
女孩看上去有几分低落的味道。
警察局。
盛绾绾和薄锦墨并不是在一个地方做笔录,她是受害人,把事情说清楚就可以结束了,她刚刚走粗去就看到盛柏坐在椅子上,眼睛一酸,“爸!”
说着,几步就跑了过来,直接扑到在父亲的怀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住的往下掉。
盛柏看她哭得心疼,手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好了好了,不哭了,”他抬起女儿的脸,爱怜的道,“没事了没事了,爸爸在这里,不会有人在欺负你。”
盛绾绾抱着他,一抽一噎的,用点的点点头,“爸……”她泪眼朦胧的,“锦墨呢?他还没做完笔录吗?”
盛柏眉头一皱,脸色有些阴沉,但还是摸着她的头发安慰,“绾绾,爸知道你担心他,这件事情,我会想办法的。”
盛绾绾怔怔的,“什……什么意思?他今天不能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嗯,他暂时要在看守所待几天。”?她还没止住的眼泪顿时又汹涌的往下掉得更厉害了,“在看守所待几天……是什么意思?”
“沈丁重伤还没醒来,沈家要告他,沈家在警方的人脉比我们多,这事太严重,”盛柏抚摸着她的长发,刚毅沉稳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笑,“姓沈的在医院里的嚎,他们家就一个儿子,要是被废了他要锦墨偿命。”
说完才低头看见自己哭成了泪人一般的女儿,才想起自己这么说会吓着她。
眸微微眯起,有些幽深的意味,那小子,下手的确是太重了,虽然沈丁该死。
“别急,爸会想办法。”
听他这么说,盛绾绾心安了一点,过了一会儿才道,“爸,我想去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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