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有啥显摆的呢,再怎么显摆也是个闺女,到不了自己家。”
“行了,少说两句,别让人听到了传了话,那可不好使。”胡爱英不让马长根说。
“传话又怎么了,事实嘛。”马长根背着手,“我有能耐说,两个儿子!”
“还两个儿子呢。”胡爱英微微地叹了口气,“你说我这心里头老是不踏实,那马小乐的父母要是有一天找回来,你说小乐还能是咱们的儿嘛?”
这话让马长根打了个冷战,连忙说道:“爱英,还真是,这事我还就没想到过,万一小乐的父母随便哪个人,回来认小乐,他是不是会就跟了过去,把我们给放到一边了呢。”
“我看不会,小乐不是哪种人,你看他平日里有些滑头不着边际,可实际上这孩子是很挺重情意的。”胡爱英琢磨着,“这些日子不知怎么回事,做梦老是梦到小乐的父母凶神恶煞地来要他,还骂我们抢他们的儿子。”
“我看你是老了,老糊涂了,爱做瞎梦!”马长根提了井水洗了把脸,“做了瞎梦,还吓唬别人。”
胡爱英听了也不说话,收拾了家什,喂了鸡鸭狗,对马长根说今个小乐回来住果园,干脆就趁早回村吧。
说到村里,范宝发家里正热闹开了。范枣妮回来带了很多糖果,周围的邻居都带着小孩子跑了过来,满院子里要糖吃。灶屋里更是忙活的不轻,上午范宝发就买好了菜肴,正都准备着下锅。正屋里是另一番景象,以范宝发和刘长喜两人为首,带着两帮村部里的人在斗牌,满屋里烟雾缭绕,吆三喝五地叫着,不时为出错牌而懊悔地拍着大腿直喊或者被责骂。马小乐没打,他没心思,想着范枣妮呢,不过不为别的,只是为了上报纸的事情。
“我爸也真是的,请人吃酒就吃呗,非得弄得满屋子都是人,吵得乱死了。”范枣妮正在灶屋门口对赵腊梅抱怨。
“唉,你爸不是以你为荣么,今个你回来了,他当然要爽快爽快高兴下了。”赵腊梅摸摸范枣妮的膀子,“闺女,就忍忍吧,别不开心,不就图个热闹么!”
“行了妈,我就是说说,其实也没什么,瞅着家里头热闹哪能不开心呢!”范枣妮呵呵地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弯腰塞给刘长喜家的小孩子后,准备到院外走走,起身一抬头,看见马小乐叼着烟刚好从正屋里走了出来。
“马小乐!”赵腊梅一声喊,马小乐笑嘻嘻地走了过来,“怎么,大记者,给我来个采访吧,我正要找你说这事呢。”
“你给我先少抽点烟,弄的满屋子都是,到处钻,我睡觉的屋里都是烟味,晚上睡觉都熏死人了!”范枣妮嗔怒地瞪着眼。
马小乐瞅着范枣妮,这女人虽说结了婚,可还是以前那样子,挺水灵,还水嫩水嫩的,“咋了,到市里就闻不惯烟味了?”马小乐嘿嘿笑着,“没办法,回到家了,就得顺着家里的情况。”
“你别笑,又想跟我贫嘴是不?”范枣妮眼睛不瞪了。
“哪里跟你贫嘴。”范枣妮不说倒好,一说还提醒了马小乐,他看看周围没人注意,小声道:“枣妮,我说的都是正经的,你看,要是嫌屋里有烟味谁不着,跟我到果园里去吧,哪里空气好,忒清新呢!”
“你!”范枣妮小脸一红,抬手做出要打的样子,“你找揍了是不!”
“嗳,嗳,别动手动脚的。”马小乐不怀好意地笑道,“让人看到了不好,还以为咱俩有点那啥呢。”
“讨厌死了你!”范枣妮起伏着胸口,“别没个正经,我让你想想过去的经历,想好了么?”
马小乐一听谈正事了,立刻收起笑脸严肃起来,“想好了,昨个一宿都没睡好呢,就想该怎么向你汇报了。”
“那好,说说吧。”
“就在这里?”马小乐看了看满院子乱跑的小孩子,“太不严肃了吧,得庄重!”
“呵呵……”范枣妮捂着嘴巴一阵笑,“要怎么庄重啊,这叫深入基层,贴近群众。”
“要不咱出去走走,稍微清静点。”马小乐对范枣妮努了努嘴,范枣妮用异样的眼睛看了看马小乐,说好吧。
马小乐和范枣妮出门往动拐,一直走到村东的河堤上。
河还是那条河,只是河里的芦苇少了,水也小了,各种水鸟的叫声自然也不像以前那么多了。“哎呀,你说这多可惜,小时候走在河堤上那是啥感觉,就跟进了仙境似的,现在呢,怎么看都有副败景了。”马小乐不无惋惜地说。
“哪里都一样,越发展环境就越差了。”范枣妮道,“这个你该最懂了,你不是搞过那些破烂地条钢和土法炼焦什么的么,幸亏你还没搞啥小化工项目呢,要不咱这沙墩乡可就真要遭殃了。”
“枣妮,你可别提那事了,后来我想了,那种项目还真不能搞,真是伤天害理呢!”马小乐说得很认真,“我已经认识到错误了,往后绝对不搞那些破事!”
“唉,其实吧,也不是你一个人两个人的事,你不搞,周围还有其他人搞,反正整体观念要是不扭转过来,发展的问题必然是要以牺牲环境为代价的。”范枣妮叹了口气,“算了,不说那些,紧靠我们奔走呼号是没用的,因为有利益的驱动,只有靠制度来约束,必须出台严厉的惩罚措施,杀一儆百才可能有用,但尽管是那样,肯定还有铤而走险或者有后台有门路的人会不遵守规矩。”
“好了,枣妮,咱也别多生那份闲心了,国家的事由国家来管。”马小乐搓搓手,“还是说说我吧,现在只有你帮我最得力了!”
“好吧,开讲,我听着。”范枣妮抱着膀子,用眼角瞅着马小乐。
“别,别这么看我啊。”马小乐那手一挡自己的脸,“你看得我脸红。”
“脸红?”范枣妮哈哈大笑起来,“你的脸要是红了,估计母猪都会爬树了!”
“啥啊,枣妮,干嘛这么说呢。”马小乐嘿嘿地看着范枣妮,突然有了种想上去扑倒的冲动。
“马小乐,能回答我几个问题么?”范枣妮笑着,不过这笑里好像夹着些诡异。
“行啊,问吧,有问必答!”马小乐开始准备,以为采访要开始了。
“你那玩意有用么?”范枣妮的声音很轻,轻得像一片鹅毛,扫得马小乐耳朵眼里直痒痒。
“枣妮,你,你问得啥问题哦,这个也上报纸?”马小乐的眼睛呈圆形看着范枣妮。
“呵呵,这还不是采访,是预热,先打开你话匣子。”范枣妮轻轻地笑道,“要老老实实认认真真地回答。”
“我……”马小乐嘴巴咧了咧嘴,“你,你这问题也太有点离谱了。”说完这话,马小乐平静了下来,再歪眼看看范枣妮的样,顿时浑身起了热劲,心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