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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听说蔡煌来见自己,吴方眼珠子不红才怪了。
他二话不说,一把推开面前的副将,大步流星地向要塞走去。别说旁人不知道吴方和蔡煌之间的关系,即便是辅佐吴方多年的黄吉,对当年之事也只是一知半解。
他快步追上吴方,急声问道:“将军,这个蔡煌……”
“即便是啖其肉、饮其血、啃其骨,也难消我心头之恨!”吴方咬牙切齿地说道。
遭了!黄吉暗叫一声不好,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吴方身边辅佐,从没见过他有失去理智的时候,在黄吉的心目当中,灵武高强的吴方简直比文将还像文将,可是现在,吴方如同换了个人似的,已完全变成一头嗜血的猛兽。
“将军……”
“先生什么都不用再说!”吴方根本不给黄吉说话的机会,他顺着战壕,走进要塞内,三步并成两步,登上城墙,举目向外眺望。
站于要塞外五十多米开外的那人,不是蔡煌还是谁?即便十年未见,即便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吴方还是一眼把他认了出来。
他纵身直接跳到箭垛上,居高临下的向外俯视,震声喝道:“蔡煌!”
吴方!吴方能一眼认出蔡煌,蔡煌也同样一眼认出了吴方。看到吴方,蔡煌的心里五味俱全,也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大概还是愧疚之情占了大多数。
他向上拱手,说道:“吴兄,十年未见,风采更盛从前,我的心里也安了许多。”
“哈哈——”吴方怒极而笑,风采更盛从前,好一个风采更盛从前。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十年前,我吴家被抄,男子斩首,女子充当官妓,吴家上下数百口,只活我一人,蔡煌,你害我吴家至此,现在还要出言讽刺?”
“当年之事,我的确有错,但绝不是我向内史府举报的,我当时只是……只是出于妒忌才……”
“你现在说得再多,也改变不了你是我吴家灭门的罪魁祸首之一!我不去找你,你反而还来找我,今日,我必取你项上首级,祭我吴家数百条冤魂的在天之灵!”
“吴兄,你先听我一言,只要你现在肯倒戈,只要你肯归顺朝廷,我蔡煌可用性命担保,必为你吴家翻案……”
“你闭嘴——”
“现在国公殿下已率贞郡军大局反攻,叛军业已时日无多,吴兄若是再执迷不悟,死守着唐钰,只怕会重蹈当年之覆辙,还望吴兄三思啊……”
“你给我闭嘴!”吴方怒极,作势要从要塞的城头上直接跳下去与蔡煌拼命,站于他身后的黄吉手疾眼快,一把把他抱住,同时对左右急声喊道:“拦住将军,快点拦住将军——”
周围的叛军将士们如梦方醒,人们急忙上前,七手八脚的把吴方死死拽住。
黄吉说道:“将军息怒,要杀蔡煌,何至于将军亲自出手!”说着话,他转头看向不远处的一名灵枪射手,厉声喝道:“击杀蔡煌!”
那名灵枪射手答应一声,把肩头的灵火枪急急栽下来,将其灵化的同时,向枪膛内填装灵弹,而后他端起灵火枪,瞄准要塞外的蔡煌,作势便要扣动扳机。
他这枪还没打出去呢,就听吴方嗷的大叫一声:“你敢?”
灵枪射手向吴方看去,只见吴方正扭头看向自己,眼珠子通通红,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带着火光,他吓得一哆嗦,急忙把端起的灵火枪放下,颤声说道:“将军……”
“取蔡煌性命者,必是我吴方!”说话之间,他身形猛然一震,把死死抓着他的众人,包括黄吉在内,一并震开,他转身向城墙下走去,同时大声喝道:“打开城门,我要生擒此贼!”
吴方是全军统帅,他的命令,谁敢不从?而且现在吴方的样子,简直像要吃人似的,骇人又恐怖,谁敢在这个时候抚他的逆鳞?叛军将士急忙把要塞的大门打开。
被震得跌坐在一旁的黄吉挣扎着从地上站起,看到吴方已然下了城墙,正飞身上马,要向要塞外冲去,他急道:“快快块,保护将军,快去保护将军——”
不用他说,叛军将士们已然一窝蜂的往外跑去。且说吴方,他一马当先的冲出要塞,直奔对面的蔡煌而去。
蔡煌见状,吓得头皮发麻,头发丝都快竖立起来,二话不说,拨转马头,奋力往回跑。
业已愤怒到极点的吴方,此时哪肯放蔡煌离开,催马急追过去,在吴方的身后,还跟着大批的亲兵卫队,要塞内的叛军将士和要塞左右防线内的叛军将士,几乎是倾巢而出。
远远的,望见蔡煌在前,人山人海的叛军在后,直奔己方这边狂奔过来,狄远吓了一跳,他还真没想到,一个蔡煌竟然能引出来这许多的叛军,此人拉仇恨的能力未免也太强了。
距离本方阵营还有百米远,趴伏在马背上的蔡煌便尖声大叫道:“撤军!赶快撤军!”
狄远并没有听蔡煌的,立刻撤军,而是对左右下令道:“准备战斗!炮兵营,开火射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