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
这日傍晚,查斯坦刚吃过晚饭,正看着桌案上已写了一半的战报犯愁的时候,有军兵急匆匆走了进来,插手说道:“报将军,关冀关将军求见!”
“谁?”查斯坦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关冀?二十军团副军团长的那个关冀?他不是随张天义倒戈了吗?怎么又跑到辛城这里了?
报信的军兵暗暗翻了翻白眼,重复道:“是关冀关将军,二十军副帅的那个关将军!”
“他……他来我军大营了?”
“正是!”
“他带来多少兵马?”
“看起来不足百人。”
不足百人?不足百人来辛城做什么?他不是来打仗的?查斯坦琢磨了一会,问道:“关冀要见我?”
“是的,将军!看样子,关将军和他带来的手下人,都是从风军那边逃回来的,身上都挂了彩,关将军的伤势看起来还挺重的!”
听闻这话,查斯坦总算是放下心来,他急声说道:“快,快把关将军请进我军大营!”
“是!将军!”军兵答应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关冀突然到来的消息,也惊动了十三军的不少将士,将官们纷纷进到中军帐,在外面,还围站了许许多多的军卒。
差不多过了有两刻钟的时间,浑身是血的关冀被两名军兵从外面架进了中军帐。
此时的关冀可太惨了,身前背后都是血,身上已经分辨不出来有多少伤口了,自己连站都站不起来,只能被两名军兵架着。
见他这副惨状,查斯坦等人就算有一肚子的话也问不出来了,急忙找来医官,为关冀医治伤口。
医官在关冀的身上,前前后后共挖出七颗弹丸,弹丸打入的并不深,都是嵌入在皮肉当中,看起来很吓人,伤口血肉模糊,但实际上都不致命。
看着医官端着托盘,托盘里盛着七颗血淋淋的弹丸,周围的众人直看得触目惊心,不寒而栗,心中暗道,这个关冀命也真够大的,身上中了七弹,竟然还能活着跑到辛城这里。
查斯坦问医官道:“关将军的伤势如何?”
医官面色凝重地说道:“很重,不太乐观!”
“有无性命之危?”
“这……现在还不太好说,不过,若关将军能平安度过今晚,性命也就保住了!”
十三军团的人,都是推卸责任打太极的高手,医官也不例外。关冀的伤势如何,医官的心里明镜似的,看起来很重,实际上并不重。
但话却不能这么说,不管什么样的伤病,都有意外发生的可能,他若把关冀的伤势说轻了,万一他真出个意外,有个三长两短,那么就全是他这个医官的责任了,他才不会傻到把所有的责任都包揽在自己身上。
把关冀的伤势说重些,真出了意外,那是他自己倒霉,与自己无关,没出意外,那则是自己的医术高明,有妙手回春之才。
十三军团,这个不死军团,就是由这么一群厚颜无耻的人组成的。把十三军团说成是宁南军中的害群之马,毫不为过。
处理完关冀的伤口,医官离去。以查斯坦为首的众将官纷纷围拢到一起,嘀咕关冀是怎么受伤的,又为何要逃到己方这里。
他们正胡乱猜测着,躺在床榻上的关冀呻吟了一声,众人扭回头一瞧,见关冀从昏迷中醒来,一同凑上前去,七嘴八舌地问道:“关将军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我……我和兄弟们……在风营中杀出一条血路,拼死逃出,我……我等从未叛国……”说到激动处,关冀脸色涨红,不断的咳嗽,从他口中咳出的都是血沫。
他都是皮外伤,并无内伤,这些血沫,是他咬破了舌尖硬挤出来的。
但旁人不知道,见他连连咳血,众人都吓得不轻,查斯坦轻轻拍下他的肩头,说道:“关将军不要急,好好养伤,你对国的忠心,我们大家都有看到!”
关冀的咳声渐渐止住,喘息着说道:“我这次回来,还带回一条重要的情报,风军弹药的囤积之地,现已被我掌握,那里目前只有风军一个营的兵力在驻守,查将军,机不可失,速速带人去袭,定能一击成功,重创风军!”
“啊?”听闻这话,查斯坦等人心头同是一惊。
关冀抬手,伸手入怀,颤巍巍地抽出一张羊皮地图,递给查斯坦,说道:“这是我绘制的地图,查将军一看便知。”
查斯坦急忙接过来,低头细看,在地图上,标注的要塞地点位于九真城北部,与九真城相距三十多里,那里并不属于风军的后方,而属于风军的前哨。
弹药囤积之地,属重中之重,没有布置在安全的后方,反而布置到了充满危险的前哨,就算查斯坦这位统帅是个酒囊饭袋,但也看出了异样。
他皱了皱眉头,狐疑道:“风军弹药的囤积之地,似乎有些反常,关将军不会是画错了吧?”
“没……不会错,风军不日便要北上进攻你部,现在的弹药囤积地,其实就是风军的后方,风军知你部不敢主动来战,便把弹药囤积地先布置到了前哨,不日北进时,全军会省力很多。”关冀声音虚弱,断断续续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