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看起来大概二十上下的年轻男子。穿一身裁剪合体的黑西装,拿着一根漂亮的手杖,留着一头黑色短发,面容俊美。
让小樱意外的是,他眼睛的颜色非常特别。
乍一看像是翠玉一般的绿色,但仔细一看,却又泛着金色的光晕。
就像是夏日里反射着阳光的树叶一样。
十分漂亮。
小樱不由得看怔了。
对面的男子轻轻一笑,向她微微点了点头。
啊,太失礼了,这么盯着陌生男人看……小樱顿时就红了脸,连忙收回目光,带点歉意地也行了个礼。
而坐在她旁边的,是个全身都笼在黑色服饰里的女人,黑色的裙子,黑色的手套,黑色的帽子,还垂着半面黑色的面纱。不过从面纱下面隐约露出的脸来看,这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少女。
这个人小樱也没忍住看了好一会,倒不是想看清她的长相,而是因为她手里抱着一个洋娃娃。
那是一个非常精致的洋娃娃。
镶着蕾丝的小花裙子,卷曲的金发,粉嫩的面颊,长长的睫毛,眼睛就像蓝宝石一样闪闪发光。
小樱不自觉地就被吸引了。
黑衣少女似乎并没有发觉她的目光,自顾哼着歌。
“所罗门·格兰迪出生在星期一。
星期二受洗。
星期三结婚。
星期四生病。
星期五病危。
星期六弥留。
而星期日——”
小樱的英文并不怎么好。之前在兰学馆学过一阵,来的时候在船上又突击学了学。相对来说,在听的方面更好一点,大半的话都能听懂,读写就比较差了。说的也并不顺畅,勉强只能应付一下日常对话。
但黑衣少女哼的这首歌,歌词非常简单,小樱基本都听懂了。
她不由得“咦”了一声,“这是什么歌啊?一个人在星期一出生,星期六就死了吗?”
这话问得有点突兀,但是……这么漂亮的女人,而且还是个外国人,一般的人都总是会宽容一点的。
黑衣少女也没有介意,只是轻轻道:“是的。我认识一个人,他就像这道歌所颂唱一般,只活了一个礼拜。那是一个可怜人的故事——不……更可怜的,说不定是那位星期三成为他新娘的人。”
她的声音很好听,轻轻柔柔,略有些幽怨的味道。
小樱有点好奇,不单是对黑衣少女说的故事,也对她本身。
但小樱的英文实在太差了一点,想了好一会都没有组织起言语来表达自己的意思,不由就皱起了眉。
对面眼睛颜色奇异的男子就在这时缓缓开了口,道:“小姐,你说了一个很有趣的……故事。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告诉我这个‘所罗门·格兰迪’的故事,说不定我可以将它作为我这次旅行的回忆。”
小樱连忙跟着点了点头,又回眸看了一眼对面的男子。
他正好也看过来,一面再次向她微笑。
一时间,竟让小樱又一种他是因为看她为难,才代她开口一样的错觉。
但他跟着又道:“尤其这故事,出自一个抱着洋娃娃、穿着丧服的美丽女孩口中……更替这无聊的景色,增添艳丽的色彩。”
看起来他自己也是有兴趣的嘛。小樱想。
等一下,丧服?
小樱不由得再次转头打量身边的黑衣少女。
这样的衣服,在这个国家,是丧服吗?
这少女有亲人过世了?
那她说的那个只活了一个礼拜的人……
黑衣少女并没有立刻回答,黑色的面纱下面先传来一阵急促的喘息,似乎很不舒服的样子。
这孩子是生病了吧?小樱不由得问:“你没事吧?”
黑衣少女摇了摇头,轻轻开始讲起了故事。
“这位所罗门·格兰迪的新娘,是个出生于在某个乡下洋娃娃师傅家中的女孩,名字叫萝丝。她患有心脏病,不能出门,必须仰赖吃药为生。她对自己这样的生命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的喜悦……只是日复一日地在黑暗中制作洋娃娃……她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