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人有很多近似习惯的传统,古老的中华官场与后世在机制上可能不尽相似,但有一点却延续了下去,这一点不知是好是坏,可能对平头百姓而言,是让他们极为愤慨的。
是以有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之言。
可对官员而言,他们的场面在酒中,在笑中,我们说“喝酒,押戏,玩女人”是娱乐不多的古中国贵人们都有的爱好。
“何以解忧?”
“唯有杜康!”
“哈哈哈。”
佛堂之中笑声不断,外面仆役面面相觑,他们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从正午宣席开始,里面一直不时传来朗朗笑声。
他们笑得欢快,笑得彻底,像是一见如故,又像是坦诚相见。
“呱。。。呱。。。”
几声刺耳乌鸦鸣叫从头顶飘过,原来这是到了黄昏了。
“老陈,老陈。”
门外小厮伫立直直两个时辰,到底年轻,腿脚发麻不说,心中也早就不耐烦,出声呼唤身旁同伴。
身旁老陈年龄较长,似乎对此间场面见怪不怪,一直都是半寐半醒,听闻小厮呼唤,缓缓睁开眼睛应了一声。
小厮道:“啧啧,他们要喝多久啊?”
老陈闻言头也不抬道:“快了,快了。”
“这么多酒,顶我半年工钱哩。”
“嘿,半年?你知道这是什么酒吗?”
“啥?”
“说不得哟,说不得呦。”老陈咂咂嘴,不再多说,望着被搬出来的一个个空坛,眼中均是艳羡。
“咣当!”
二人说话之际,一直紧闭的房门被猛然推开,一阵浓烈酒气扑面而来。
“哈哈哈,别走啊,小郎君,拿了东西就想走,走不得哇!”
“要得,要得,快回来!”
原来是一名少年推门而出,房中几名长者笑嘻嘻的挽留,他们个个面色潮红,尤其是少年更是衣冠不整,踉踉跄跄走出门外,深吸一口气,回首大喊道:“看我给你们走个直的!”
“走着!走着!”
房中几人吆五喝六,少年当即横冲直撞向前走去,只见他脚步歪七扭八,竟然一下扑倒在地。
“哈哈哈哈!”
房中顿时爆发出大笑声,周围下人望到这一幕各个大气不敢喘,只有刚才说话的小厮,低声惊讶道:“这还是个孩子呀。”
他是换班而来,只知道里面都是天大角色,却不知道具体何人,这醉酒少年乍一跳出来,让他猛然一惊。
“你不要命了!别说话!别说话呦!”老陈慌忙掐了一下小厮,小厮倒也机灵,立即低下头来。
只见地上少年竟然在那,犹如死了一般,良久后才缓缓爬了起来,竟然不理会房中众人,继续往前挪去。
“唐去病!你给本王站住!”
房中发来一声暴喝,少年身形一顿,随即又继续往前走、
“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蹭!”房中人话音一落,院落中立即窜出几人,各个手持利刃,为首之人冷冷盯着少年,像是他再往前一步,便要立即把他擒下。
“糟了!醉了啊!醉了!”老陈望到这一幕面色煞白,他是此间老仆,杨夫人在世时,他就在这里任职,今天虽然场面不小,可也没有让他惊讶。
但是那少年人是谁,他心里清楚的很,中午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知道此间主人周国公吩咐开席,便演变成了如今状况。
这一行无他,赫然是定国夫人府上的唐冠,李元嘉等人。
那些带刀之人似是有备而来,各个壮硕,房中武承嗣醉态朦胧,身旁武三思早已伏倒在案,不省人事。
武承嗣模糊的看到明晃晃的寒刀,顿时毛发竖起,大喊道:“王爷!醉了啊!”
李元嘉盯着院中唐冠背影,本来儒雅的面庞被酒气熏的有些变形起来,见唐冠竟然不回头,又喝道:“把他。。。把他。。给本王带回来!”
“是!”院中壮汉齐声应是,为首之人跨步上前,一把揪住唐冠衣领,这一下可不得了,唐冠竟然跳起来一巴掌扇在了此人脸上,怒气冲冲道:“你他娘的算什么东西!”
“你!”大汉闻言一怒,好在此时李元嘉出声道:“带回来!”
周围之人闻言也顾不得许多,连拖带拽将唐冠硬拉回佛堂之中,随即一把将其丢在李元嘉身前。
武承嗣头皮发麻间,回醒几分之后,上前边拉扯住李元嘉,李元嘉却将其一把甩开。
随即双手伸向地上唐冠,将其扶起,唐冠依旧摇摇晃晃的立在他身前,面上均是醉意。
李元嘉伸手拍打了一下唐冠脸庞,笑道:“本王还没说给你呢。”
唐冠闻言笑嘻嘻道:“本。。。本来就是我的。”
“胡。。。胡说!”
“哎呀,还你就是,还你就是。”
唐冠似乎真的醉了,伸手摸向怀中,随即将怀中一本书籍甩在了桌上。
李元嘉望了一眼桌上书籍,又拿了起来,在唐冠眼前晃了几下打着酒嗝道:“嗝。。想。。想要吗?”
唐冠眼睛左右随着摇晃了几下,摇头道:“不想要。”
“那我偏要给你!”
这一伙人似乎醉的厉害,外面下人心中害怕,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两个时辰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场面怪异的紧。
李元嘉一边说一边竟然将书籍硬塞到唐冠怀中,唐冠却又把那书籍一把丢在地上,李元嘉再次捡了起来,强行塞去,如此反复几次,唐冠笑道:“那。。那我走了。”
“嘿嘿。。。走吧。。。走吧。”李元嘉摆摆手,武承嗣虽然清醒了几分到底还是醉的,又被李元嘉一推,坐在桌上,模糊看到唐冠要走,还不忘大喊道:“来人。。。送郎。。郎回去!”
唐冠摇摇晃晃的走出房外,怀中还露着半截泛黄书籍,依稀可以分辨出几字“梨园”!
院中老陈听闻武承嗣吩咐,慌忙上前想要扶住唐冠,谁知唐冠一把将其甩开说道:“我自己走!”
“这。。。”老陈尴尬的望着房中武承嗣,不知如何是好,可惜武承嗣已经不能给他回应,早已轰然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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