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第二天早上起来,柯暮霭又到给白老爷子预备的房间里看了看,这房间在别墅的正中间,柯暮霭喜欢住东边的房间,早晨一拉开窗帘就能看到一轮红日,喷薄万丈红光,在崇山碧野之间缓缓升起,因此这正中央的主卧就空下来了,原本也没怎么装修,就刮了大白,铺了地板,这回打听了老爷子的喜好,特地贴了木纹壁纸,又买了一张双人床,书柜茶几,全部都是古典风格,又在阳台上摆了一张躺椅,许乐阳和白钧翼也是细心地,连蒲扇这种东西都预备下了。
上午十点刚过,许乐阳的车就开上来了,直接过了栖雁广场进入桃花坪,停在别墅前面。
事先通过电话,柯暮霭早在门口迎接:“白爷爷,你怎么才来啊,我都盼了好多天了。”
七年过去,尤其是不舒心的七年,白老爷子苍老了许多,连走路都要拄着拐棍了,头发已经全白,颤颤巍巍的,精神头倒还好,看到柯暮霭,也很高兴:“木木这几年都没去给我拜年,一晃你都这么高了。”他抓着柯暮霭的手,颇有些感叹地说。
因为白钧翼的缘故,柯暮霭和许乐阳从不登白大哥的门,所以柯暮霭上次看到白老爷子还是他三年前他病重,他去探病,在医院见的一回。
进屋之后,柯暮霭帮忙把老人的东西都搬进来,送到二楼:“以后呢,白爷爷你就把这里当成你的家,虽然是暂住,但我小舅和干爸已经跟我订好了,等房子都盖起来,你是喜欢热闹的,还是僻静的,是住别墅还是四合院,随您便的挑,以后呢,就把心放下,好好地活着,每天早上起来我带着您练太极拳,我小舅和干爸也会常来看您,我们三个孝顺您,不出两年,你这一身病就都好了,活个一百多岁,在山里做个老神仙。”
白老爷子刚来时,虽然面上高兴,但实际上心里是没底的,毕竟儿子跟许乐阳……既不是儿媳妇,也不是女婿,白钧翼跟许乐阳的结合,虽然一再地说除了一张证书,跟男女婚姻一样,而且情比金坚,比男女夫妻还要好上百倍,但老爷子总觉得很假,就像兄弟哥们的关系一样,即便看到了许乐阳把自己那么大的产业毫不犹豫地分给白钧翼一半,他还是很难生出一家人的感觉。
因此,白钧翼刚开始说要接他出来住的时候,他是拒绝的,但架不住白钧翼和许乐阳一次又一次地劝说,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而且大儿媳妇也闹得越来越不像话,他就想着先过来住着试试,如果行就行,不行的话,河没盖盖,井没上锁,随便找棵歪脖树,总算是有个结果。
在县里住了一段时间,许乐阳真的跟亲儿子似地孝顺他,这让他的心稍稍好瘦了些,等听说要来山上的时候,他又拒绝,事实上,他是很享受,也很珍惜能跟白钧翼和许乐阳在一起好好过日子的时间,想着就这样过一天是一天,也挺好。
但工厂里毕竟噪音太大,而且像柯暮霭说的,县里这几年建了好几个场子,大白天都能看到浓烟咕嘟咕嘟地往出冒,遮天蔽日,晴天一身土,雨天两脚泥,实在不适合人类生存,就又一再劝说,把老人送到柯暮霭这里。
进门的时候,老人心里还挺忐忑的,毕竟柯暮霭是年轻人,又好几年没见着了,虽然小时候看着挺好,但现在大了,谁知道变成什么样了,即便看在许乐阳的面子上收留自己,也难免要给脸子看,现在的年轻人,有几个不讨厌老头老太太的?
只是在听过了柯暮霭的这番话,又看了给他布置的房间,老人几乎热泪盈眶:“好孩子啊,你还跟小时候一样。”又跟白钧翼说,“木木这孩子仁义啊!”
柯暮霭知道老头现在最需要什么,很是严肃地说:“白爷爷你放心,我长这么大,我亲爸是什么样您也知道,都是小舅养活我,要是没有小舅,就没有我的今天,我小舅就是我亲爸爸,比我亲爸还亲。我小舅也跟我说,以后您就是他亲爹,比亲爹还亲,这么论起来,您就是我亲爷爷,在这里住着,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真的就是您自己的家,整个山庄都是,这座北雁山,后面还有三个山头,在这上万亩的地界里,您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咱们三个小辈忙前忙后,说实话,就是为了让您开心,您一开心,病就好了,多活几年,咱们三个就算高念阿弥陀佛了!”
这番话说得,让许乐阳在白老爷子心中都高大了不少,许乐阳背着人偷偷冲外甥竖拇指。
正说着话,忽然柯暮霭的手机响,是前台打过来的:“柯总,这里来了两个人,说是你叔叔和你大堂姐,还抱着个白头发小孩,说是要找你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