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天冷,燕唯儿与柳氏在房里闲话家常。
屋内的檀木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吃,栗子糕,杏仁饼,蜜饯马蹄,鸳鸯卷……
燕唯儿拿了一个栗子糕放在嘴里:“很好吃,娘亲,你也来一块?”
柳氏温柔地看着女儿可爱的吃相,轻轻笑道:“你从小就喜欢吃栗子糕,那年上京都,你闹着要吃的第一样东西,便是这栗子糕。”
“娘亲,我小时候还去过京都么?”燕唯儿从之前的只言片语中,基本已经拼凑出她不幸的童年,似乎非打即骂,过得很不愉快。
柳氏想起那是她嫁入燕家唯一得宠的几年,心中黯然:“去过,那时你爹还在世,当时也还算疼你。不过,你终归是女儿,渐渐便被他忘了,娘也被他忘了。”很含蓄的说法,何止是被他忘了,就是莫名被那正妻悍妇用家法侍候,燕老爷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不问。
燕唯儿听出了弦外之音,是以不再继续发问。
柳氏却自顾说道:“唯儿,你从小就是个懂事的好女儿,每次娘亲伤心,都是你在身旁逗娘亲高兴,还跟算命的术士学算卦看相,然后像模像样地为娘亲起卦……尽拣好听的哄娘亲开心……”
“我还会算卦呀?”燕唯儿眼睛亮晶晶的,脑子里竟然一下子涌出了许多关于起卦的顺序、姿势。
“苍宁有个特别有名的看相师傅叫冠虚,当时你常跟着他转……唉,你都忘记了。”柳氏用手绢为女儿将嘴角的残渍抹去。
“唯儿,有空咱们去找你的冠虚师傅,看能不能帮你找回点记忆。”季连别诺微笑着走了进来,近日这少主脸上的线条轮廓柔和多了。
燕唯儿听到声音,一下子就跳起来:“诺!你怎么回来啦?最近不是很忙吗?大早出去,很晚才回来……”
季连别诺虽然早已听惯了这个“诺”的称呼,但每次听来都还是免不了激动,总觉得这是千辛万苦才换来:“唯儿,你这算在抱怨我没时间陪你吗?”
他依然笑得温柔,又赶紧向柳氏请安问好。
燕唯儿在娘亲面前,脸儿绯红:“我才没有抱怨,你最好天天在外面忙,不要回来……”口是心非,这使她脸色更红,手足无措。
季连别诺不再逗她,坐下喝了口茶,对柳氏道:“娘亲,上次我爹娘已经和您商量过我和唯儿成亲的事,今日便是请人来算了吉时,日子订在四月初八,不知娘亲可有异议?”
柳氏微微含首,眼眸如水:“一切听凭季连尊主和夫人安排。”最爱的女儿,终于嫁得如意郎君,她心中百感交集。
她借故离开,茉莉又送了些糕点进她的房中。
燕唯儿待柳氏离开,才嘻笑着喂了一块鸳鸯卷进季连别诺嘴里,亲热道:“诺,好吃吗?”
季连别诺平时从来不吃这些甜点,却拗不过燕唯儿的好意,又见她满脸甜腻劲儿,早被融化得一颗心颤悠颤悠,只知点头。
“你最近忙什么去了?一天见不着影儿?”燕唯儿自顾吱吱喳喳:“昨天我去看了婆婆和爷爷,他们还念叨你呢。”
季连别诺长身而起,拍了拍衣衫:“你没事就去陪陪他们二老,等我们搬进新别院,就把他们接到这里来和你娘亲一起住,可好?”那老两口被安排在离此不远的园中,起居都有人照顾。
“嗯,当然好!”燕唯儿眨巴着大眼睛,不解地问:“娘亲不和我们一起搬到新别院去吗?”
“傻丫头,你娘亲行为太过拘谨,若是跟我们住一起,总是对我行礼,叫我‘少主’,这像话吗?我再跟她行礼,她又很不安。所以把我们现在这栋别院让你娘亲住,她会自在得多,你说对吗?”
燕唯儿想起娘亲确实每次见到季连别诺,都赶紧站起身来行礼,“少主少主”从不离口,即使成了她的女婿,恐怕还是无法改变她历来的习惯。不由得一笑:“别诺想得周到,娘亲在这儿住,慢慢就会认为自己是女主人,不会觉得寄人蓠下啦。”
“正是这样。”季连别诺握着燕唯儿的手,柔软滑腻,但手掌上仍有细细的小茧:“这儿离别院其实也不远,你每天散散步,也就可以过来看娘亲了。”
燕唯儿乖巧点点头,别诺已经将所有的事都安排妥帖,说起来真的不应该有烦心的事。但最近,她总是半夜醒来头痛欲裂,有些隐隐约约的片段闪现出来,却又模糊不清。
她本想告诉季连别诺,却又见他最近忙里忙外,似乎忙不完的事,早上很早出去,晚上很晚才回来。
“唯儿,最近我确实很忙,你不要怪我好吗?”季连别诺柔声道。
“诺,你忙正事,我不会怪你。”燕唯儿笑嘻嘻的:“只要你不是去忙什么外室小妾的事,我就不会找你麻烦啦!”她野心越来越大,听他说只喜欢她一个人,以后也只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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