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笑非笑:“那要不,你今晚留下,别回去了。”
茉莉忙给季连别诺请安,飞似的告辞而去,直把燕唯儿逗得腰都笑得直不起来了。
季连别诺摇摇头,看她成亲后,倒是比第一次见的时候,更像个小女孩,全不是当家主母的形象,却又把这个家上下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好容易一起吃一次晚饭,这个月,应该是第一次,燕唯儿兴致勃勃地给季连别诺倒了杯小酒。
“诺,你今天很高兴。”燕唯儿虽然有些累,见到季连别诺久违了的笑容,还是说不出的欢喜:“有什么好事,说来我也笑笑?”
她大口吃着菜,白天累着了,在外面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季连别诺皱眉,看她的吃相,仿佛是饿了好长时间的难民:“唯儿,难道我不在家,你就不吃饭吗?”他探寻着,又觉得不像,唯儿一直都不是个跟胃过不去的主。
当然,季连别诺也没有自恋到,真的以为他不在娇妻身边陪着,她会矫情得连饭都吃不下。
“唔唔。”燕唯儿含糊不清,方想起在季连别诺面前,不该是这副难民的吃相:“你不在我身边,怎么吃得下?我一看见你,胃口就特别好。”
她毫不吝啬地表达着浓浓爱意,掩盖她出去晃悠了一天的事实。
“说说,你有什么高兴的事?”燕唯儿强烈要求转话题,绝不能让他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以他的聪明才智,问话不出三句,她便要露出马脚。
季连别诺的话题果然被引开了:“这段时间疫情严重,很多村子都蔓延了瘟疫。朝廷下令,要出动兵马,把这些村子封锁起来,不让老百姓出入,防止疫情扩大。”
“啊?那后来呢?”燕唯儿装得一无所知,不过,朝廷出动兵马的事,她是真的不清楚,听来遍体生寒。
“好在,有一位传言叫‘韦大小姐’的女子,开了一张方子散发出来,把疫情控制住了。”季连别诺夹着各式菜肴吃进口中,方觉得,今晚是这许久以来,唯一吃出味道的一餐。
燕唯儿的心怦怦乱跳,做贼心虚道:“韦大小姐?她长得很美吧?”越心虚,问出的问题越容易露马脚。
果然,季连别诺英俊的脸庞闪现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应该问她的医术如何吧?怎么扯到了相貌?”
燕唯儿差点咬了舌头,只觉得头皮发麻:“看你说到韦大小姐的时候,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她决定先发制人,占得先机。
“小醋坛子,”季连别诺情不自禁伸出手捏她的脸颊:“那位韦大小姐,传说倒真是美若天仙,又一副菩萨心肠,只不过,在我眼里,天下绝色,已经都收在我季连家,实在想不出还能怎么个美法?”
一个娘亲,一个娇妻,一个妹妹,全都是这般倾国倾城,季连别诺只道传言终是夸张,一传十,十传百,传到后来变了样。
燕唯儿眼神忽闪忽闪:“那这位韦大小姐,确实是做了天大的好事,救百姓于危难之中了?”
“那当然了。”季连别诺点点头:“你不知道当时疫情已经有多严重……”
“哦……”燕唯儿拖长了尾音,为以后东窗事发铺路:“韦大小姐估计是偷偷从家里跑出来的,如果她家里人知道她跑出去给别人治病,不知道是否会不高兴呢?”
季连别诺吃好了,见燕唯儿也放了筷,拖着她的手,边走边道:“你想的东西,果然是天马行空,细枝末节都能想到。韦大小姐的家人要知道她出去给人治病,一定会很高兴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是那么多人的命?”
燕唯儿吃了定心丸,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一下子就高兴起来:“诺,我们这是去哪里?”她不怕了,就算以后东窗事发,她也可以揪住刚才他那段听起来凛然正气的话为自己辩解。
“去看看微雨。”季连别诺很久没见到妹妹,今日回来得早,便想去“雨栖”园走走。
“诺,宣梧现在又不姓季连,为什么还不来提亲?”燕唯儿张罗完茉莉,便想插手这件事,却一直没逮着机会。
“宣梧说,一日姓了季连,终身都是季连的子孙。”季连别诺语气漫不经心,淡淡的:“他始终没走出他心里的阴影,微雨不会幸福的。”
“死脑筋!”燕唯儿咕噜着:“我们微雨心里难过死了。”
“顺其自然吧。”季连别诺微微叹息,一个人在经历了那样的人生,是不能苛求他能很快兴高采烈地开始另一段人生。
春风又绿了月河岸,却什么时候,能吹暖宣梧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