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楚阳亲自到海宁寺迎接燕唯儿回府。
府中很多喜庆的东西都收起来了,倒是显得干净清幽,只是略微清冷了些。
燕唯儿精神尚可,只是变得沉默寡言,有时在院里,对着一盆花草,也能发一下午呆。
阿努也变得安静,偶尔蹭起身来,讨好一下燕唯儿,大部分时间,乖乖地趴在她脚边。
风楚阳照例请了御医来给她请脉,又开了几副药调养身体。
这日,燕唯儿一反常态,竟主动说要到处走走。茉莉自然欢喜,眼见夫人一天比一天沉默,再不像原来那个说什么都笑嘻嘻的夫人,她心里比谁都着急。
风楚阳并不禁止她,只要她不出府,在府内都可随意走动,是以侍卫见到她,都只是行礼,而不会加以阻拦。
府内有一处大大的荷塘,八九月的荷叶正是繁茂之时,连绵起伏,一片盖一片,竟然看不到叶下的水流。
一扁小舟,静静隐在荷塘一角,不注意看,还发现不了。
燕唯儿兴起,跨上小舟,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茉莉见她好兴致,自然只有附和的份,如何会拂她的意?这便也上了船,荡起浆,向深处划去。
燕唯儿斜靠在小船上,划船的水流声轻轻传来,很好听。茂密的叶子,大片大片重叠。这一刻,燕唯儿只觉得天与地都变得异常宁静,仿佛世上再没有厮杀。
她想起去年这个时候,家里的那片荷塘,也是重叠得这般茂密。季连别诺便给她准备了小舟,带上些食果,两人划向塘心。
季连别诺故意将船弄得摇摇晃晃,吓得她连连尖叫。
她嗔道:“季连别诺,你这个混蛋,是不是想把我溺死了,再娶个小的?”
季连别诺欢喜地笑声,从荷叶里阵阵飘出,他把浆放在船上,忽地压低声音,身体扑近她:“我倒不是想娶个小的,是想让夫人给我生个小的。”
燕唯儿脸一红,用手撑着他越来越近的身体,急道:“混蛋,你疯了?在这儿?”
“你想在哪儿?”季连别诺笑得邪恶又畅快,猛地直起身子,拿起浆,又划了起来:“唯儿,成亲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是那么爱脸红?”
沿途掠过层层的荷叶,叶上的小水珠打落在燕唯儿晶莹的手上,清凉清凉的,说不出的舒服。
那个夏天,他们常在荷叶里躲着亲吻,有时,她偎在季连别诺的怀里,荷叶的小水珠会直接滴在她脸上。有时,他们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提个小小的风灯,躺在荷叶里看满天星空。
他总是长长久久地亲吻她,末了,叹口气:“唯儿,为什么我总也亲不够你?”
燕唯儿又将嘴唇凑近他,亲吻他的耳垂,脸颊,低低呢喃:“我也总亲不够你呢。”
有时候,他在船上想事情,她便拿过浆,轻轻划起来,不扰他,只是静静偷看他沉静英俊的容颜,似乎和初时有些不一样了,多了些沉稳,少了些邪魅。
她在心里勾勒着美好蓝图,要给他生一个漂亮的儿子,还要生一个美丽的女儿。可是又很忧愁,会有人来分薄他的爱。
她悠悠地问:“别诺,你会爱我多一点?还是会爱孩子多一点?”
季连别诺看了她半响,笑起来:“唯儿,你会爱我多一点,还是爱孩子多一点?”
她没料到被自己的问题堵了口,闷闷的样子,半天生着闷气。
季连别诺缠了上来,搂着她柔软的腰肢:“我爱孩子,是因为他们的娘亲是唯儿。换一个女人生的,就不爱了。”
燕唯儿眼睛瞪得老大:“喂,季连别诺,你还要换一个女人生?”
“哎!”季连别诺委屈极了:“劝人还把自己搭进去了。唯儿,你的良心被阿努吃了么?”
燕唯儿笑起来:“想也别想,我们的孩子我自己生。才不许别的女人插手!”她得意洋洋向他宣布。
“那好,来生一个。”季连别诺吻向她的嘴角,满身满脸都是幸福的笑容。
茉莉把小舟停在了塘心,燕唯儿早已泪流满面,无法抑制的痛:“别诺,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她躲在荷叶里,歇斯底里地哭泣。
那哭泣被层层荷叶挡住,竟没散开去。茉莉静静地坐着,不弄出一点声响。
燕唯儿哭累了,轻声道:“茉莉,我们在这儿歇会儿。”她就那么撑着手睡在了荷叶下,神态安宁,仿佛刚才并没有那一场惊天动地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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