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为榆木脑袋的宣梧,果然是榆木脑袋。
都快逼近护送和亲的吉日,他仍旧不声不响,气得燕唯儿在殿内走来走去,晃得季连别诺眼睛都花了。
“唯儿,过来坐下。”季连别诺见如她热锅上的蚂蚁,样子十分好笑:“你不是很沉得住气吗?怎么这一下就憋不住了?”
“喂,我说,你那个大将军怎么搞的?和亲帖不是交到他手里了吗?就算他没来得及看,天天上早朝,难道他不和别人讲话的吗?难道他人缘就那么不好,没人告诉他事情的真相?”燕唯儿对这个宣大将军真是极度恼火。
季连别诺视线仍旧追随燕唯儿焦灼不安的身影:“宣梧这个人,平日沉默寡言,很少和人有交谈。再说,别人也没有谁知道他喜欢的是微雨,就算有人知道他喜欢微雨,又有谁会知道偏偏他误会了呢?”他顿了一下,又道:“他不愿打开和亲帖看,是因为心里已经认定是微雨,看了会更心痛,这很合情理吧?”
“榆木脑袋!”燕唯儿狠狠骂了一声。
“人家来找你帮忙的时候,你又摆架子,给别人伤口上洒盐。”季连别诺觉得好笑,这皇后不像皇后,到时怎么办才好?
“钟丞相今天给你设的美人宴,你还不去?”燕唯儿酸掉牙的语气,却又极尽鼓励:“去看看也好,保不齐,还能顺便带回来个妃呀嫔呀什么的。”
季连别诺没好气地盯着这醋坛子打翻一地的淘气皇后:“我今天专门早些赶过来陪你用膳,你非得跟我挑刺是不是?”
燕唯儿挥挥手,装得云淡风轻:“不需要的,皇上您忙去吧,臣妾有臣妾要忙的事。对,臣妾得去公主殿下那里看看。”说完,真的就要扬长而去。
季连别诺哭笑不得,手捞一把,就把她捞进了怀:“怎么刚好两天,又变成这个样子了?唯儿?你真的要急死我?”
还以为一切如常,却如何能一切如常?
燕唯儿早已心酸不已,伏在他的胸口,眼泪哗哗地流下:“别诺,我,我怎么办?别诺?我变成这样了,我该怎么办?”
她恨死自己了,忽然变成个一点也不可爱的女人,心眼又小,动不动生气,还动不动就哭。
可是她忍不住,完全忍不住。拼命找事情做,拼命填满一切可用来思考的时间,可还是忍不住。
季连别诺手拍着她的背,哄道:“你很好,你一直都很好。”
燕唯儿哭得更厉害:“别诺,我怎么办?呜……呜……我怎么办?”
朝堂之上再一次掀起了充盈后宫的呼声,这一次,包括季连家的几个长辈都在列。没有谁提出过废黜皇后,但至少,皇室血脉的延续是他们人人都理所当然操心的事。
燕唯儿听说季连别诺将这呼声再一次强压了下去,可是下一次呢?
“乖,”季连别诺哄着怀中的小女人,心头也有些苦涩:“不如,明儿我带你去打猎吧?”
燕唯儿停止了哭泣,泛出浅浅酸楚的泪光:“没能给你生孩子,已经是很罪过了,若是再因为我,大冬天的去打猎,更会被朝臣们怪责了。”
她脱离开季连别诺的怀抱,退一步,看着他的脸:“你去吧,打下江山,还要靠这帮老臣子们替你守着才行,必要的宴会还是要去的。”
她一脸严肃:“是我太自私,从来从来,都只希望你是我一个人的,其实,你怎么可能是我一个人的?走到今天,我才知道,你是天下人的,天下人都是你的子民。”
她很少跟他说这些,但此时,剖析得如此深刻。
季连别诺动动嘴,想说什么,一时,竟然找不到更好的词来解释。说什么,都是错的,说什么,他的爱妻都不会好过。
他迟疑半响,道:“好吧,那我很快就回来,你等着我。”事实上,这个钟丞相倒还真的需要皇上亲自到场,因为季连别诺将各地官史的派任和调任都交给了他,这场宴席,正是朝堂上正式接见前的一场提前相识。
他没有跟她解释太多。
解释太多,倒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燕唯儿也没有多问。
她真的恨死现在这个喜怒无常的自己了。但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甚至,连肆意跟季连别诺亲昵都不敢。她想,季连别诺迟早有一天对她的耐心会消失殆尽,对她毫不留恋。
因为这个喜怒无常的燕唯儿,她自己都不喜欢。
“娘娘,岳统领求见。”紫罗打断了她的思绪。
燕唯儿点点头,坐上柔软的凤椅。
岳统领来得十分匆忙,身上头上全是白雪。他单腿跪地,禀报了宣大将军进入雨凝公主宫内的消息。
“有多长时间了?”燕唯儿端起紫罗刚沏的热茶。
“刚一会儿。”岳统领最近的职责就是守住雨凝宫。
“你先去,别让宣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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