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党红军的后果必须三个人一起承担。
不说实际亏空的数字,单是这三百万的赤字,已经让秦牧几人挠头不已。在县财政局里面,由海甸子乡上报的财政收入上,明账上还有百余万的剩余,而实际财政却相差这么多,究竟应该捂盖子还是掀出来,必须有个人定一下调子了。若是操作不好,监管不力不作为的名头肯定落在他们三个人身上。
陈东升吧嗒了几口烟,头垂得更低了。李中原挪动了一下屁股,椅子发出尖锐的摩擦声。秦牧咳嗽一声,语气中带着些苦涩,慢慢的说道:“事情出了,我们就要想办法解决。我看这样,咱们是不是去看看党红军,毕竟是多年的老部下,能力还是有的,只是没有掌握好自己的方向,我们领导也有责任嘛。最后一天了,大家送送他,也是做领导的一番心意。不能因为犯了错误,就抹杀他以前的功绩嘛。”
陈东升和李中原听出秦牧话里的意思,希望党红军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能够把这笔款子的去向交代清楚。陈东升摇摇头说道:“党红军这个人,有干劲,但是也有飙性,他既然一开始没说,就说明他永远不会说。”
秦牧点点头,说道:“恩,只有这样的汉子才是北辽省的爷们,咱们都去看看吧,说不说随便他了。”说着,秦牧站起身向外走去,陈东升和李中原相互看了一眼,均无奈的摇摇头,跟在秦牧的身后走了出去。
县委副书记走头一次,县委书记和县长却跟在后面,这是本质上的错误,是不该出现的错误。眼睛亮堂的人马上发现其中的不妥,但秦牧三人心里挂着财政的事儿,竟然谁都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妥。
然而,他们这一趟却依然无功而返,党红军看着他们三人深沉的面容,神经质的发出了一连串的大笑,伸出手指仿佛在指点江山般挨个点了三个人一下,优哉游哉的说道:“我死了,你们三个也好不到哪里去。实话告诉你们,这一次你们三个人都要给我陪葬。”
见党红军铁了心不说那些钱的去处,秦牧也无计可施。出了看守所之后,秦牧让陈东升二人先回去,自己顺着看守所前面的柏油路,一步一步的走着。裘小朋开车跟在他身后,也不敢多话。
很为难啊。秦牧感受到北方天气的寒冷,不禁缩缩脖子,让大衣把耳朵遮盖住。官员一途,最容易落马的就是钱财问题。他本来极为谨慎,加上翁文华的财力支持,本应该万无一失,但却控制不了别人的私欲。党红军的公审消息已经放了出去,不公审不足以平民愤。可现在一笔这么大的款子消失无踪,却又甩给秦牧一个左右不讨好的难题。
官路凶险,当真步步危机。党红军的落马完全是个偶然现象,但自己也未免太粗心了一些。秦牧暗暗责备自己,刺骨的寒冷让他的心都有些冰冷。
用华夏财团的资金来补这个窟窿?不妥。太过于依赖家族的金钱,这不是为官之道。可以用来交朋友,可以用来自己花销,但绝对不能再用来填补公款上的漏洞。这不是官面上的规矩,如果秦牧这么做了,小辫子就被有心人抓到手里,以后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就能捅出一刀来,不得不防。
告诉老爷子事情始末?也不妥。钱财问题不是老爷子应该关心的问题,何况这些钱对于一个县城来说是个不小的数字,但是对于老爷子这种望眼世界的人来说,只是九牛一毛,若这件事惊动了他老人家,秦牧的能力未免也太弱了一些。
高沛?那也不是不可能的。高沛已经远离北辽省,虽然秦家的关系还根深蒂固,可是高沛却不适合再插手这边,会引起一些官员的反弹,甚至秦系官员也会产生不满的情绪。
镇静!越到这个时候,秦牧越需要自我减压。党红军的公审势在必行,这是不能更改的事情,也是拖延不得的事情。秦牧的眼神中藏着一根针,经此一事,他的心思彻底的解放出来,不再存在什么只要经济上去了,官位就越来越稳的思想。若想切实的把自己的思路发展下去,就必须做到先稳官场,再图经济改革。
一时没有想到好的对策,秦牧怅然的坐车回了县城,嘱咐裘小朋第二天早上早点来接自己,秦牧便步行走进了胡同。
到了家门口,秦牧微微一愣,院门已经被人打开,正虚掩着。他轻轻的将门推开,裘小婵就站在屋门口笑着对他说道:“有什么烦心事,就喝点酒吧。放心,这一次我可没有下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