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三年,正月初三,大雪从除夕一直下着,整座历阳城已在银装素裹中变得悄无声息起来。每天围着城墙跑步的士兵不见了,取而代之得是城楼上衣甲鲜明的兵士,和来回穿梭地军马平凡起来,在城中往来不停。
善于察言观色的城中商贩们,知道要出大事了,也无心再做生意,一个个关紧门户,窝在家中,等着事态过去。
丹阳与厉阳的边界上,一支军队悄然无息的前进着,为首两人正是丹阳太守周欣和都尉笮融。丹阳大军离城十六里,进入鸡笼山,这山谷两侧是绵延不断的高山,中间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山谷,因为整座山形状似鸡笼,因此才得名鸡笼山。
出了鸡笼山离历阳就不远了,周昕、笮融率兵五千,深夜冒雪疾行,想给历阳来个奇袭。此战身系周昕身家性命,容不得有半点闪失,所以亲自前来压阵。
大军来到一三叉路口,笮融勒住战马,四下里看了看,转身对对身边的碑将道:“传令下去之后,原地休息。”碑将应声去了。
周欣疑惑的看着笮融,问道:“都尉为何停下大军?”
笮融嘿嘿一笑,讨好似的说道:“太守的五千大军即将抵达厉阳,厉阳城肯定信手可得?却不知道太守是想硬攻呢,还是想智取?”
“哦?何为强攻?何为智取?”周欣明显来了兴趣。
笮融笑道:“此去厉阳有大小两条路,咱们要是从大路走,明日一早就可以到达厉阳,到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咱们一拥而上,除了硬拼,也没有别的办法,损伤在所难免。另外的一条小路,要近的多,只要我们穿过鸡笼山这最后一道峡谷,夜半十分就能达到厉阳城下,那时候守城的厉阳兵士还在睡觉,我们……”笮融做了个一刀切的手势,从话语中不难看出笮融明显趋向于第二种方法。
周欣眼望前方,锊着几撮胡须沉吟了会儿,正想说什么。旁边的从军司马先开口了,“鸡笼山这最后一道峡谷,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万一有伏兵,那可是要全军覆没的啊。”这一段时以来,他们几名将领一直都在研究厉阳附近的地形,对那个由两侧悬崖相夹而成的峡谷了解了很多,据说那条峡谷宽阔处可以十马并行,最窄小的地方仅仅可以并肩走过两个人。
笮融见这司马不知分寸,没问他就抢着开口了,抢了他的风头,有点不大高兴,脸色微微变了变,立即恢复了正常,谁让人家是周昕的亲信呢!但也不能打闷包,让这小子占了上风,便一抖缰绳上前了几步,马鞭遥遥一指前方山谷自信地说道:“太守你看,前方峡谷两侧山势不急,两侧距山顶延伸数百丈,山上无遮无掩,根本藏不得兵,如果陈温把埋伏设在山峰上,距离如此之远,弓箭刀枪对我大军毫无威胁,有这数百丈的缓坡,滚木擂石也难以发挥作用,勿需担心”。
刚才传令去的碑将这时传完令打马而回,一打量情形,就知道了怎么回事,马上顺着笮融的话接茬道:“嗯,小人虽说读书不多,但以我行走江湖的经验来看,这山上光秃秃的没遮没掩,怎么藏得住人,两侧群山环抱,厉阳兵想前后包抄也是绝不可能,何况厉阳兵马比我们还少,以少围多如何办得到?我们尽可放心前行呀!”这人明显是笮融一边的,话都是顺着笮融说的。笮融听完也很高兴,丢了个眼色给那碑将,一脸笑呵呵的注视着周昕,等待他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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