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在这“人日”里感动了一把。
随即,这两位难兄难弟,酒也没喝几口,就抱头痛哭起来。吕布把最近的难处,碰到的困难和压力,全在这场痛哭中,挥洒而出。而同样是在哽咽落泪的陈宫,这么做却是有着投其所好之嫌。
陈宫最近在狱中是想明白了好些事,但不是他在为吕布出谋划策上的失败而自责,而是他找到了,想通了和吕布屡屡在意见上相左的原因:陈宫认为主要是自己太用刚性手段了,这无疑触到了吕布的逆毛,陈宫老早想好,再有机会出狱,任谋与吕布身边的话,一定要多动脑筋,多费口舌先撸平吕布的顺毛,再如何如何达成自己的谋画。
今天吕布可能会来狱中探望他,也是有人提前通知了他,而且他也知道吕布最近正为是否要向曹智“议和”之事而烦恼。
陈宫如果现在还在议堂,毫无疑问会站在反对派的行列,但这次的陈宫已经想好了,不能在那么傻,跟吕布顶着干,那样只会加速了吕布的决断,倒向“议和”派的行列。
于是也就上演了此时的一幕,两人相对无语的先痛哭一场,把各自的情感都抒发了出来。哭的差不多时,吕布早已不在把陈宫当成罪臣,陈宫也知道了自己等于已经重新站在了吕布的徐州朝堂上。
正当吕布要开口向陈宫询问“议和”一事的见解时,高顺带着宋宪急急忙忙的进牢房求见,声称城外的曹营派使者来了。
吕布一听心下一喜,接着又是一阵恐慌,在脸部接连两下微妙的变化后,就转身对陈宫道:“公台,我本寻你就是为了商讨一番议和之事,现在曹智既然派了人来,咱们且去见上一见!”
吕布那点心事和脸部的变化,早已落在了陈宫眼里,综合之前几次三番来探视他的徐翕、毛晖等人综述的情形,陈宫对于吕布心中的矛盾已是了然。他暗自定计的对着吕布拱手做了请的手势道:“主公先请!”
接待曹军来使的地方还是在白门楼上的议事厅,陈宫因为要更衣,所以吕布带着高顺先到了白门楼,与来使见面。
吕布一踏进白门楼,就遇到尴尬的一幕。代表曹智来使的竟然是他吕布的熟人,亦曾经是他部下的彭城相侯谐。听说曹智进兵徐州时在彭城俘虏了这位侯谐,不想才没几天的功夫,此人竟成了曹智的使者,平起平坐的要来与他“议和”了。
吕布对于见到曾经的老部下,现在的曹军使者,感到万分尴尬。他重重的哼了声后,就鄙夷地问侯谐:“原来是你,你回来作甚?”
对于吕布的明知故问,侯谐也稍稍显示出了一点尴尬,但很快不卑不亢地回应吕布道:“曹司徒有命,命我来做‘议和’的使臣!”
吕布继续“哼”了声,冷笑道:“曹智现在授你何职啊?”
侯谐答道:“我侯谐原是朝廷命官,今还是朝廷命官。”说着摇看了一众厅中吕布手下,意思:“你们现在已经和我不一样,是不是朝廷命官,就要看你们的选择了。要是再选错路,就跟反贼无疑了!”
带有嚣张意味的表达完意思的侯谐,接着刚才的话语,非常自豪的继续道:“我仍是彭相,但几日前,曹司徒已命我兼任下邳令,就是足下的这座城池!”
侯谐中气十足的一说完新官职,满堂吕布的文臣武将皆是一愣之后,就是哄堂大笑,笑声中尽是嘲讽的意味。
徐翕、毛晖两人正要越众而出,羞辱一番这个盛气凌人,不知好歹的侯谐时,只听厅外一声冷笑的转出了陈宫的身影,“如此说来,我等就是侯大人‘足下’的子民喽!”
此时陈宫已经换过衣物,一扫身上的尘土,精神奕奕的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并且一到场的态度和话意充满了对侯谐这位来使的揶揄之意。
高顺、徐翕、毛晖等人一见陈宫皆是一喜,高顺更是胆气一壮的越众而出大骂一句:“真不知世间还有没有‘羞耻’二字!”
“这种狗腿子还有脸存活在世上!”
“杀了他!”
“对,我应该宰了这等猪狗不如的东西!”
侯谐并不计较吕布一众属下的谩骂,态度依然平和中带着嚣张的向吕布递上曹智的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