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还在护城河这边的曹军射得更远、射得更急,双方一蓬箭雨射下,许多曹军士兵、没有遮挡的弓箭手已应声倒下,但更多吃亏的是曹军还留在岸上的一方军马。他们也想阻止这支突击袁军对他们的分割截断,但后续兵马还未到,前部突地太快,又深陷泥泞之路,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回来。他们现在被这支敌兵横切进来,只有被动挨打。
“举盾!”一些被迫退到河边的战车后的刀盾步兵,在将官的带领下齐刷刷举起了藤盾、铁盾,倾斜着一定的角度抵挡箭雨,护住要害,推到此处的战车也想加速前冲,但又怕陷入还是一滩淤泥的道路中,所以一时岸上曹军兵将只能用兵器拨打着箭矢,徒步奋力冲杀上去。
战马长嘶中,冯礼当然不会让岸上岸下的曹军合兵一处,他的目标就是来冲散他们,与他们同归于尽的。
“分五百人拦住他们,其他人跟我杀进那处淤泥里!”冯礼用冷冷的声音吐出一句话后,就双膀用力,使劲一抖马缰,战马潇潇,在马背上拔出长矛,人马在空中跃起,向着身处泥泞之地的曹兵甲士头颅狠狠砍去。
冯礼矛成一线,向着就近一名曹兵毫不留情的刺下,血光乍现之下,他的战马和他只觉一沉,也就一起陷入了淤泥之中。不光冯礼如此,其他前赴后继的袁兵也如冯礼一样,义无反顾的跳入了这条泥潭似的道路。
但这批突如其来的袁兵跳入此处泥潭时,给一心艰难向前的曹军带来了不小的伤害。
一个曹军将领仓惶避过一计转身的袁军挥砍,刚腾出手拔剑在手,正欲喝令手下长矛手组成阵法阻击来袭敌军。但还未等他发令出口,又一骑从弥漫的硝烟中钻了出来,马蹄齐扬,战马双蹄立时踢中这名曹军将佐的上半身,接着就把他整个身躯都踢飞起来。
这个曹军将佐只觉自己像是腾云驾雾一般,双脚被强迫的拔出泥潭“噗嗵”一声落地后,一个骨碌翻身起来,感觉身上竟似毫发无伤。
这个军佐怔了怔,发觉手中利剑已被踢飞,便抢过身边死尸手中夺过一杆兵刃,他刚刚扑上两步,便觉天旋地转,喉头一甜,一股鲜血狂喷出去,眼前一黑便软绵绵地仆倒在地。
地面震颤,后续又一扑腾而下敌骑战马扑来,马蹄毫不留情地辗踏过他的身体。他的意识仍在,两眼睁得大大的。使劲瞪着前方,却什么都看不见,沉重地战马加上面的袁军士兵整个压过他的腰肢。几乎将腰拦腰辗断,他却感觉不到一丝痛楚,黑色地血液,糊住了他地眼耳口鼻,人随之沉没于泥水之中。
锋利而长的锋刃直指对方举着短剑、短刀、圆盾的曹军士兵。此时同样陷入泥泞之地双方已全面陷入混战,战马、步卒还隐约可见,只是都在亡命的淤泥里做了大量的卧倒、侧滚、葡匐前进等相互搏杀的动作。
一片片呐喊声从这条泥泞道路上传来,两军将士交实之处,犹如两股lang潮相撞,汹涌澎湃,从高空上望下去,双方战士带着一嘭嘭卷起的血花,就象卷起一个大lang,咆哮着向对方冲去。双方的兵刃错毂而过时,就象两股巨lang拍击到了一起,双方的尘lang卷到了最高,尘lang中若隐若现的战马、士兵和泛着寒光的兵刃,但两军将士都以最大的热情,迎接着此次短兵相接,他们就象巨风lang中的一片片礁石,坚守着自己的领地,不让对方逾越一步。
分属两个阵营的士兵象巨lang一样相互拍击而下,殷红的血洒了一地,那些站在战马上挥戈的袁、曹双方的士兵一击不慎中招,就惨叫着翻下战马,掉入淤泥里,被奋起逃生的马匹拖拉着,一路化作一地血泥,铺洒在这片淤泥之上……
已经经过半个多时辰的激战,和在人工合成的淤泥里做了大量的卧倒、侧滚、葡匐前进等战术动作,现在又被一支突如其来的生力军袭击。这对深陷泥泞淤泥地的曹军将士无论是精神上还是体力上都是巨大的拖累和打击,他们已经呈显出疲态了。曹军官兵再精锐也终究是血肉之躯,而不是铁打的金刚。
当矛折断或失去继续刺杀的可能时,那等待他们也只有屠杀了,因为在这种环境下,没走一步都很是困难。
在袁军这一轮成功的阻断冲杀之下,这条沙石混合河水形成的泥泞道路上迅速被犁出一道巨大的血痕,在这之后,所有人的速度又都不得不的慢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