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追到近前,却见遍地死尸,前方道上程贻一人独立于狭隘小道上,仗槊、剑于胸前,厉声喝道:“程贻在此。何人敢与程某一战?”
许褚止步,目中凶光一凝。此时他们前面避着他们绕道而行的一行人肯定才是最最要紧的事,谁有闲心与这没听过的人一战。然而三国时无论何种战斗。尚存君子之风。比如说,一国正倾全国之力与另一国作战,彼国国君突然病逝,大多数情况下,这正攻打的一方也会停下来,给对方三天时间料理丧事,通常还会为对方国君戴孝。
然而就是这只军队,如果真地攻下对方的国都。**掠掳、烧杀抢夺,可能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这种矛盾地行为看起来有些可笑,甚至显得虚伪。然而却是时人遵守的礼节的一种君子表现,现在程贻单人独剑向他们这一伙人挑战,若是一拥而上来个乱刃分尸,那是非常有失风度和英雄气概的一件事。
许褚本来不是个准循守旧之人,相反他还是个一向坚持周礼传统为狗屁的粗鲁之人。但现在在众目睽瞪之下,还是崇拜他的小辈面前,怎么做得出那种有失英雄行为的事来?况且他所站之处一边堤坝,一边茂密树丛,想要摞下脸面围攻也不可能。
“叔父,曹休请战!”曹休在许褚做出决断之前,拔枪在手,向着许褚请命说道。
许褚不想曹休泛险,更不想耽搁了追击那火落荒而逃贼人的时间,于是立即摆手道:“去,速速解决了那些逃跑之人,这里我来收拾!”
曹休一愣,再一看远处正在亡命奔逃的袁尚一伙人,应了一声是,向着身后兵士一挥手,举步就向前奔走而去。
程贻一见曹休等人并未按照君子遗风,全部停下,派人与之决斗后再追袁尚等人,而是直追袁尚等人而去,大为着急之下剑锋斜指,竟尚未与许褚接近,就立即身形疾进,向着曹休追去。
许褚一看就觉察出了这里面不对的味道,程贻腾身而起,宛如一只苍鹰向曹休等人背后疾扑而去时,许褚双脚也是腾空而起,如兔起鹘落,快若闪电,只是顷刻之间,便挡在了程贻身前。
“你要去哪里?”许褚身影随话音疾走,随着程贻再次暴喝腾空扑来地身影,迅速萎缩下去,犹如苍鹰利爪下一只受惊的兔子。
“要糟!”本来不怕货比货的程贻此时一见许褚的状态,和他那张恶鬼似的刀疤黑脸暗叫一声,自己过于托大了,真正的技击之术少有腾身而起跃于空中的,除非双方实力相差过于悬殊,否则身形跃于空中,便无法辗转腾挪,若对方实力相当,站在地面上的人便占了极大便宜。这许褚看似被他气势所摄,但脚下进退颇有章法,一双眼睛冷静有神,显然并未被他吓住。
“铿!”双方兵刃只一交接,彼此错身而过,许褚就缓缓直起了腰来,他背后落地站稳的程贻与他背面而站,身形晃了一下,手中两柄兵刃当啷落地,接着人便仆倒在地。方才他的一剑、一槊方与许褚接实,许褚就以奇速的变换身形,手中奇形怪状的弯刀就在程贻招式中的缝隙一拖,仅这一刀就瞬间突进程贻使出的两种兵刃交织的光幕中,并顺势剖开了程贻的胸腹。
要是此时有任何一方的人再次观战,见了此等情形顿会哗然。号称袁尚帐下三杰之一的程贻,才与这个疤脸黑汉交手一招,就已命丧他之手。
但此时不但对于这场精彩,短暂的战斗,任何一个观众都没有。作为程贻主公的袁尚就算此时见到了,也是只能落荒而逃而已。
再说他现在被曹休追的那个急啊,只有频频回首心中凛凛的催促手下快走,甩开后面的追兵。
“张凯,带几个人停下阻敌!”此时必要的牺牲是需要的,袁尚人虽说年岁不大,但要属下为自己断后,保全他们顺利突围的狠心还是有的。
张凯是个以力气见长的粗鲁汉子,也是三杰中年龄最大的一个。袁尚一发令,立即毫不犹豫的停下脚步,躬身应承道:“是!”
说罢,他就挟着他的阔剑,指了十来个卫士,返身一步步向冲上的曹休逼近而去。
“小心些大哥,莫要大意了敌人。”马延虽然懊恼袁尚此时用结义兄弟的血,来为自己铺路。但他毕竟是他们三人的主上,他们作为属下,也只有惟命是从,以命报恩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