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脑海之中想到的始终是宁小宝的那句话,虽然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两三天了,可是宁璟的心中却久久难以释怀。
“那个老头子啊,很可怜的。”
能从宁小宝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着实算是稀罕,倒不是说宁小宝没有同情心,只是他从来不会去同情别人。小家伙说过,这世界上从来没有一个人需要同情,也没有一个人的同情能为另外一个人带来什么。说得简单一点儿,同情是这世界上最虚伪、华而不实、毫无用处的情感。一个人同情另外一个人,只是为了表现自己比对方优越。
可是,宁小宝却说很同情钟疑。
“那个年纪了,身边又没有任何亲人,连自己的儿女都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生活,啧啧,”宁璟依稀还能想起来那时候的宁小宝像是个大人一样叹着气摇晃着脑袋,“我要是他的话啊,早就不活了啦!”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宁璟能看出来,宁小宝是真的很同情钟疑的。
别说是宁小宝了,连对钟疑恨之入骨的宁璟在听到小鬼的这一番话之后,也觉得钟疑很可怜。
一个人怎么到这种地步的呢?钟疑应该还有别的孩子,听他的话里也提到过,应该是还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可他们也都很讨厌钟疑么?
这让宁璟有些哭笑不得,看来自己讨厌钟疑真的不是没有理由的,又不是全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这样对待他。就像是那句话,这世界上有一个讨厌你,可能是他的错误,有两个人讨厌你,或许是大家对你的误会,但是如果三四个人都讨厌你的话,自己就该想清楚,是不是自己哪个地方做的不对了。
钟疑就像是这个道理最佳的事实例证。
宁璟突然觉得有些心安理得了,可是却依旧觉得心里不太舒服。
似乎是在自己肆意宣泄了自己的情感之后,突然发现对方很可怜,心里竟然隐隐地有一种歉疚感。
为什么?
因为关心钟疑?呵呵呵,宁璟觉得谈不上,自己对钟疑完全没有任何好感,更不要说是关心了。
但是这种感觉就在宁璟心头挥之不去。
宁璟叹了口气,翻过身继续睡。
唐司崎就在自己隔壁的房间,隐约能看到外面还有灯光,应该是还没有睡,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婚礼也办了,两个人名义上也算是夫妻,但却也仅仅只是名义上。唐司崎和宁璟始终分开睡,或许是因为唐司崎对以前的事情心存芥蒂,或许是他害怕宁璟会对以前的事情心存芥蒂,总之,两个人非常默契地谁都没有提出来要像是一对正常夫妻一样。
还需要某个契机,宁璟也懒得给这件事情上多花心思,免得自己画蛇添足。
而因为和唐司崎共处一室,宁小宝也不肯和宁璟在一起住了,他和唐司崎之间还是有点儿别别扭扭的,现在更是害怕唐司崎嘲笑他长不大。
人啊,在小的时候,都有那么一个阶段,希望自己能够像是大人一样。因为人总是会想要自己没有的东西,就像是宁璟,她虽然没有那个不想让大人像是孩子照顾自己的阶段,因为根本没有大人来照顾她,正因为如此,宁璟很多时候倒是希望能有个人把自己当做是孩子一趟疼爱。
父爱,母爱。对宁璟来说,实在是太奢侈的东西,更何况自己现在才刚刚将亲生父亲推到一边。
其实宁璟也觉得奇怪,自己明明不是很希望有个人能照顾自己么?给自己以前从未有过的父爱。说实话,看到钟疑为自己准备的那个房间时,宁璟心中有着一种触动,似乎是暖意在心中晕染开来。或许那就是自己想要的东西,有人能够很好地照顾自己。
但是,宁璟也知道,自己对钟疑的抵触是一时半会儿都无法退去的。毕竟,钟疑给了太多让自己无法接受的过去。
就像是看到钟疑那样富足的生活时,宁璟始终是想不通,他当年为什么要那么残忍?在他过着那么富足生活的同时,他有没有想到过,他的女儿在过什么样的生活?
宁璟不是想要报复,她就是别别扭扭,无法接受而已。
在床上迷迷糊糊了半天,宁璟翻了几个身,终于在梦境之中沉沉睡去了。
在那个梦里,宁璟见到了一个女人。
和自己有着几分相似的长相,优雅的身姿,虽然不记得自己曾经见过这个长相,但是不管怎么看,都觉得这个人是那么的熟悉。
宁萱。自己的母亲。
宁璟更喜欢称呼她为宁萱,而不是母亲。她从来没叫过那两个字,对自己来说,实在是太陌生了。
可是在这个梦里,宁萱看起来却格外熟悉,好像每天下班之后回家一样,司空见惯。
梦里是个温暖的家,宁萱来到宁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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