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沒说完。林辰暮就一把拉住她的手。说道:“我知道杀人凶手是谁。”
“什么。”心乱如麻。陈雪蓉沒太听清。
“我知道杀人凶手是谁了。”林辰暮死死咬住下嘴唇。重重地说道。刚才的画面就如同一座大山一般。沉沉地压在他的心头。几乎让他窒息。喘不过气來。
他不知道自己脑海里为什么会出现这些画面。不过就在刚才。他却就像是灵魂出窍了似的。穿越过时空。來到了当时案发的时候。那惨烈的一幕。就如同活生生在自己眼前上演一般。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周静那凄惨的呻吟和呼救声。还有凶手阴狠的笑声。像闷雷般摇撼着他的心弦。震得他汗迹隐隐。面庞朱红。又似刃刺般戮扎着他的自尊。
林辰暮咆哮着。冲上前去。想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可不论他如何努力。却都于事无补。对他來说。这一切就只是一个影像。只能看。却不能有任何改变。即使那致命的一刀。就像是砍在他自己脖子上一般。
林辰暮不清楚。为什么当时那一幕会在自己眼前重现。不过想來想去。也只能归结于周静阴魂不散。想要自己替她报仇。
“什么。”陈雪蓉骇然大惊。呆呆地看着林辰暮。不知道他突然间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來。可随即。眼中射出兴奋和狂热的光芒。呼吸也急促起來。
这件案子。至始至终。对方都藏在暗处。布下了一个死局。所有的证据。都对林辰暮极为不利。陈雪蓉还从來沒有碰到过如此棘手的案子。到现在只有一些推断。却连一点头绪都沒有。她是在很难想象。林辰暮怎么会知道谁是凶手。莫非其中还有不为她所知道的内情。
“有沒有纸和笔。”林辰暮声音有些嘶哑地问道。
陈雪蓉当然不会随身带着纸笔。不过一声令下。很快就有人送來了一支铅笔和几张白纸。
林辰暮接过去。立刻就趴在病床旁边的桌子上。画了起來。寥寥几笔。一个人的头像就跃然纸上。极为细腻传神。就连眼角出流露出來的狰狞和杀气。都表现得尤为逼真。陈雪蓉压根儿就想不到。林辰暮居然还有这么高的艺术天分。就连画画。都画得如此好。
侧头仔细看了一番。陈雪蓉眉头一挑。她隐隐觉得。这个凶相外露的人有些面熟。应该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这个人。我曾经见过。他当时还和另外两名男子一道。”林辰暮将画递给陈雪蓉后。很快又将另外两名男子的头像一起画了出來。
陈雪蓉仔细凝视着这三幅惟妙惟肖的头像。似乎要将他们铭刻在脑海里一般。然后才叫來人吩咐道:“立刻比对这三个人的身份资料。”
林辰暮喝了口水。像是整理了一下思路。这才慢慢说道:“就在我当时离开后。这个人突然出现。打晕了华强。然后带着手套。带上沾有我血迹的刀通过后窗潜入酒店房间。那时周静正准备要离开……”
林辰暮的叙述很细致。包括许多细节。都沒有遗漏。宛如事发当时。就在现场亲眼目睹了这一切似的。当然。对他而言。也确实就是亲身经历。只不过。这种方式说出來。有些天方夜谭。令人匪夷所思罢了。
陈雪蓉虽然有些惊疑。不过还是仔细地聆听着。不时还就一些不太想得明白的地方。再次询问。而林辰暮也耐着性子给予解答。
“照你这么说。酒店的外墙上。应该留有对方的足迹或是其他痕迹。”陈雪蓉问道。她倒是沒有去质疑。对方是如何在人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攀爬上六楼。然后从窗户潜入房间的。这对于普通人來说不可思议。但对于他们训练有素的人來说。却也并不困难。
“不一定。”林辰暮说道:“凶手离开时。非常小心谨慎地进行过善后处理。再加上这几天还下过大雨。即便真有些残留。估计也被破坏殆尽了。”
陈雪蓉微微点头。可很快又问道:“那死亡时间呢。按照你所说的。你离开的时候。应该大致在凌晨两点左右。可为什么尸检出來。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在零点至凌晨两点之间。”
这也是之前令陈雪蓉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更是坐牢了林辰暮杀人的嫌疑。毕竟根据现在的证据。周静是在林辰暮离开酒店之前死亡的。
林辰暮微微一笑。说道:“凶手在离开之前。打开了空调制热。让室内温度上升。也导致了死者看起來。死亡时间有所提前。空调设置的是定时关机。我也不清楚。能不能在空调上找到这方面的痕迹。”
“应该可以。”一听林辰暮的解释。陈雪蓉也突然是恍然大悟。这么简单的道理。可偏偏就是想不到那里去。她颇有些兴奋地说道:“只要有人做过手脚。空调上一定能找到相应的迹象。”
“那就好。”林辰暮也松了一口气。虽然杀人凶手并沒有落网。不过眼看自己就将要沉冤得雪了。他的心里难免有些激动。
而经过林辰暮的叙述。整个扑朔迷离的案情。顿时就犹如拨云见日一般清晰起來。现在就等确认了那三个人的身份。就能全力进行追捕。而因为不太放心林辰暮的身体状况。陈雪蓉又让院方对林辰暮进行了一次全面的检查。
可令所有人惊讶的是。林辰暮的身体健康得很。就连一点点毛病都沒有。拿医生的话來说。除了有些休息不好之外。身体素质堪比运动员。而至于那个头痛的毛病。任凭这些医生想破了脑袋。也沒有什么头绪。CT显示头部也沒有任何异常。最后商量來商量去。也就只有归结于林辰暮用脑过度。多休息休息就好了。
从医院出來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夜幕逐渐降临。给苍茫大地蒙上一层厚重阴暗。可林辰暮的心情。却格外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