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用香油拌了,整齐地在盘中铺了一圈。爆炒虾球就码在上头,红红绿绿,瞧着极为赏心悦目。
见王言真两眼发光,她抿嘴一笑,夹了一只递到她嘴边,道:“帮许姨尝尝看好不好吃。”王言真眉眼弯弯,一口咬下,连道好吃。王嫂子道:“你许姨做的能不好吃?刚才还说是大姑娘,哪里有大姑娘的模样?别嘴馋,快端出去。”
王言真叠声应着出了厨房。接下来是王嫂子掌勺,好一阵忙活,整出了一桌的菜。说到底只是相熟的几个人聚一聚,菜色并不精致,胜在热闹。怕大伙吃不饱,王嫂子还蒸了一锅饭。许向阳不喝酒,也插不上他们的话,装了小半碗饭边吃边听他们聊天。
大伙对虾球和蟹肉炒蛋赞不绝口,听闻许向阳做的,又是一通赞。不管之前有什么不愉快,过了几个月多少淡了些。如今展昭都愿意带她来见他们,他们也不好多言。况且,原主的行为虽然不道德,但终归也只是伤害了展昭和丁月华,并未对其他人造成什么影响,便也不存在原谅不原谅一说。
展昭看着许向阳,她在厨房忙了一阵,双颊红润,添了几分颜色,终于不再那般素净。转了转手中的酒杯,心思飘远。月华也曾这样坐在他身旁,她与许向阳不同,她热情飞扬,眉宇间尽显自信和洒脱,她是他想携手一生的姑娘。若是她,他们能策马奔腾,仗剑天涯。如今身侧的人却是许向阳,她怯弱卑微,无声无息,几乎觉察不到她的存在。
他想着白玉堂的话——你真打算就这么跟许向阳过一辈子?不后悔?他不知道,大概就只能这般了吧?忽然,见王朝对着许向阳举起酒杯,“许姑娘,就冲你的厨艺我都得敬你一杯。”
许向阳有些慌,她不会喝酒,也不擅酒桌文化。她一个没有存在感的小助理,跟本就没有多少饭局。只能讷讷道:“王大人,我,我不大会喝……”酒字还未出口,酒杯就被展昭接了过去一口饮尽,道,“她不甚酒力,展某代劳。”
张龙起哄道:“展大人,代劳可不能只喝一杯,来来来,满上,再来三杯!”
许向阳看着他们几个闹作一团,用眼角余光偷偷瞄着展昭,心跳的有些快。他替她挡了一杯酒,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就是止不住心里的愉悦,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呢。
转眼已是年三十,展昭的小院焕然一新。里里外外大扫除了一番,贴了大红春联,展昭头一回感觉这里像个家了。许向阳对这儿过年的习俗不是很懂,所幸他们只有两个人,又住在开封府,无需祭拜祖先,只要做一顿年夜饭就够了。
许向阳做了一些糕点,也买了花生瓜子果脯糖果等物招待客人。不过,依她看,可能多半是展昭出去做客。年夜饭比往常丰盛一些,但两人还是没什么话,默默吃了各自回屋歇息。午夜时分,辞旧迎新的炮竹此起彼伏,她静静地听着,又迷迷糊糊睡去。
新春除了走亲访友,并无其他的事可忙活,就是展昭,也闲了下来。这些于许向阳并无多大差别,她本就成日困在小院中绣花赚钱。不过,她还是带了一些糕点去看了林婆子。林婆子见她来很高兴,老人家怕寂寞,拉着她说了好一通话。她突然想,林婆子无依无靠,她若是和离了,来跟林婆子作伴倒是个好主意。如今她不敢再轻易提和离,眼下时机也不成熟。展昭说得也对,她不能自私地只想着自己,也该替他考虑考虑。
到了十五,王嫂子邀她一道去看灯。灯会上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同去的人不少,多是开封府的丫鬟媳妇。在王嫂子有意调解下,许向阳也慢慢被人接受,今日一同出游,大伙虽对她不甚热情,却也没有冷眼相看。
逛了一会儿,有人提议去河边放灯。这也是传统节目,买一盏小灯,许了愿放到水中漂去。许向阳择了一处人少的地方默默念了心愿放灯如水,看着灯漂了一段,而后被浪打翻。心跟着一沉,虽说放灯许愿不可信,但满载心愿的花灯沉入水中,心里总归有些异样。
正要起身,忽然瞥见对岸的一对男女,那不是展昭和……丁月华吗?她一怔,赶紧低下头不敢朝那边看。丁月华怎么来汴京了?不必想也知道是为展昭而来,无声地叹了叹,她还想和离需要等契机,看来是等不到了。
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丁月华不知说了什么,激动地抱住了展昭。许向阳抿了唇,他们是恋人,如此也算不得什么。深怕被发现,她连忙离开。接下来看了什么吃了什么她都浑然不觉,一颗心沉甸甸的,犹如那盏被打沉的灯一般,坠入冰冷的河底,不见天光,冰冷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