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身葬父的是一个年轻的妇人,一身孝衣,脸色苍白眼睛红肿,怀里还抱着一个奶娃娃。她跪在地上,身前摊这一张白纸,请人代书了卖身缘由,纸面上还有几面铜板,大概是好心人给的。
展昭和丁月华混在人群里看了会儿,原来这个妇人是个寡妇,丈夫意外身故,先是婆婆受不住打击病故,接着公公也随之而去,留下她一个妇人和不住半岁的孩子。日子难以维系,这才自卖为奴。这种事展昭见得多了,能帮都尽量帮。许向阳也是如此,结果……他心中自然有芥蒂,但也不会因此就对其他人袖手旁观。
拨开人群,在妇人跟前蹲下,将急两碎银压在白纸上,温厚道:“这些银子拿回去把后世办了,”见她怀中的孩子瘦弱,穿的也单薄,又道:“给孩子做几件厚实的衣衫,孩子经不起冻。”
妇人抬头,未语先落泪,哽咽着,“谢谢,谢谢!恩公的大恩大德小妇人无以回报,只能给恩公做牛做马,回报一二。我,我给您磕头了。”展昭拦住她,“不过是举手之劳,回去办了后事好生抚养孩子。自卖为奴报恩之事莫要再提,你夫君若还在人世,必不希望见到妻儿为奴。外头天寒,孩子受不住,快些回去吧。”说罢不再理会夫人,折身挤出人群离去。
展昭面色如常的回来,许向阳心中却忐。怨不得丁月华说那话,换谁再见此情此景心里都要不舒坦,就是她也因这个插曲败了兴。这下,大家都没了逛街的心情。走出不远,丁月华朝展昭道:“展大哥,那个妇人一直跟着我们呢。”
闻言,许向阳回头看了看,果然见一个身穿孝衣的妇人抱着孩子远远地缀在后头。她连忙扭过头不敢多看,深怕那妇人见她露出怜悯之意愈发地不肯离去。虽然展昭给了几两银子,但一个妇人要带着孩子自立,哪里那么容易,有时候卖身去大户人家为奴为婢反而更好。
赵虎也回头看了眼,皱眉道:“怎么还抱着个孩子?”要是在开封还能多帮一把,如今他们出门在外,哪能替她安排?
展昭头也不会到:“走吧,我们只能帮到此。”
回到客栈,公孙先生见展昭拿了不少东西,笑呵呵地,“许姑娘收获颇丰啊。”展昭抱着几匹料子,丁姑娘不爱这些,那自然是许姑娘的了。许向阳面上微红,最不想出门的是她,结果就她一人打包小包地采买。带着几分羞意道:“我见这些料子都是好的,又便宜卖,就买了一些。”
丁月华也凑过来,见料子半截有污渍,也不知道能不能洗净,道:“污了一半要怎么做衣衫?”
许向阳扯开其中一匹瞧了瞧,笑道:“伙计说这些料子是去年水患时放在库房低处泡了水,这才便宜卖。我实在喜欢,才一时脑热地买了。衣衫是不好做,做些别的东西还行。”
赵虎道:“许姑娘手巧,这料子到你手上一定大有用处。我听王嫂子说你用碎兔毛皮子给展大人做了件夹袄,比整块皮子做出来的都还要精致好看。”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隐隐含笑,这件兔毛袄子一再被人拿来念叨,展昭都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怎么会被传得神乎其神?不过是件衣衫,呃,也确实精致又暖和,许向阳手巧得很。包大人打趣道:“展护卫,把那件袄子拿来瞧瞧,本府也好奇的紧。”
“大人……”展昭有些无奈。许向阳红着脸道:“不过是件寻常的袄子,王嫂子谬赞,哪有那么好……”
丁月华心里泛着酸涩,那个被人唾弃的许向阳怎么突然脱胎换骨了一般?不仅厨艺好,连女红都倍受推崇。她有些不服气,也想看看那件袄子怎么个好法,“展大哥,你就让我们瞧瞧嘛。”
张龙也跟着起哄,“是啊,拿来给我们瞧瞧。”
虽然众人起哄逗趣,但如今天气渐暖,展昭本就不怕冷,哪里会带兔毛夹袄出门,说笑了一阵便都散了去。
在凤岭镇停了三四日,每日都能见到那个妇人抱着孩子在客栈门口守着。她也不上前,就守在一旁默默看着。在他们要离开的那日,妇人依旧抱着孩子不远不近地看着,只是今日孩子一直哭闹不止,不论妇人怎么哄就是不见停。
包大人听着于心不忍,皱眉道:“孩子这样啼哭不止,莫不是病了?公孙先生,劳烦你去瞧瞧。”公孙先生依言上前,缓声道:“小嫂子,孩子这样哭闹可是哪里不舒服?在下略通医术,不若让我替孩子瞧瞧?”
妇人也是一脸焦急,连忙道:“孩子从早晨起就哭闹不止,胃口也不好,她若是也病了,那我……”
“莫急,待我看看。”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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